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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乱世星辰坠-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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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还有何话要说?若无事就先行退下。”皇帝轻声问道,音调依旧平和,并未有何震怒。
“臣连夜起草一封《经国疏议十二策》,字字倾注毕生心血,还望对帝国应对此次劫难有所裨助。”老尚书从大袖里抽出一封奏折,双手呈上,显然如皇帝的圣旨,早有准备。
不少大臣暗自发出一声叹息,陛下明明已经给你一个台阶下了,老尚书你又为何要蹬鼻子上脸?陛下已经表明了不追究你的出言不逊,你又何苦往刀尖上撞?不做死就不会死,你为何还要尝试?(nozuonodiewhyyoutry→_→)
皇帝神色终于不好看了,冷哼一声,不言语。
老尚书像是豁出这条老命,沉声道:“陛下,臣今日是备棺而来,无论如何,这《经国疏议十二册》陛下务必亲眼过目。”
死谏?众臣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说出来,是大大的出言不逊啊,备棺而来,血光之灾,帝王大忌!
“诸卿还有何见解?”皇帝语气有一丝不耐,不再理会礼部尚书这老顽固。
诸臣毕恭毕敬弯腰拘礼,大气都不敢出。皇甫茗禅虽然号称仁主,可二十年前的血腥味直到今天都清晰可闻。
无人言语,统领文武大臣的炎将军与月华候处身事外,如高次元的神祗,不理会这场闹剧,老尚书佝偻的腰明显在颤抖,双手依旧捧着他视为心血的《经国疏议十二策》,不退半步,不让分毫,名臣风骨傲然。
虽说老尚书的确是活得命长在找死,可满朝大臣不禁觉得脸红,让一个古稀老人去上死谏,他们这些人畏首畏尾,只想保全身家性命,连一句肺腑之言都不敢说,何以为官?何以自明风骨忠臣?那颤巍巍的声音像即将断线的风筝,不但是在指责陛下,分明也是在打他们脸!
“对抗梦阳之事,由兵部尚书全权负责,帝国兵马任由调动,月华候统调全国物资,以供军需。”
皇帝起身,丢下一句“无事退朝”,便离开大殿,群臣恭敬下跪叩首,“吾皇圣明——”
整个朝会,本该发声的御殿月华候与炎将军守口缄默,甚至是家国家天下的大皇子也一声不吭,倒是一个无需参与军国大事,只在每年佳节庆时才被人想起的礼部尚书做出死谏的惊人之举。
待皇帝远去,群臣绷直的脊背才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再看怔在那里如同磐石的老尚书,如看神明。
“魏大人当真是清流忠臣啊,我等惭愧!”
“尚书大人今日一席言论足以记入梵阳史册,位列《二十四名臣》之前,就是死谥文正,也无人可指摘。”
“尚书大人古稀高龄还有如此气节,真是我梵阳瑰宝!佩服,佩服——”
群臣拱手褒奖,不吝美言,脸上神情或多或少都真诚了些。在朝为官,侍奉帝王,身为同僚,就算政见不和,可名士风骨,总是免不了惺惺相惜。
众臣渐渐散去,老尚书依旧弯腰抬手,捧着那《经国疏议十二策》,如同石像。
老尚书突然劈手将那奏折掷地,一脚狠狠跺在上面,脸上老泪纵横,声嘶力竭:“昏庸无用,不知我梵阳子民正惨遭杀戮,如此帝王,梵阳灭亡指日可待!”
老尚书喊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颓然倒地,双眼失神。做官到了老尚书这份上,为国憔尽心力,体察百姓之痛,犹如丧子。若人人有老尚书这一半风骨,梵阳又该是何光景?
一片锦帕递到老人面前,为其拭干眼泪鼻涕,老人抬头看去,赫然是御殿月华候陆妙柏。
“魏大人莫要气恼,气坏了身子,国家又要失一栋梁!”陆妙柏温文尔雅说道。
“你!我这把老骨头用不着你怜悯!你说说你,身列御殿月华候高位,吃皇粮拿俸禄,为何刚连个屁都不放,你……你……你有何脸面穿这一身走兽官补子……”老尚书箕座于地,伸手指着陆妙柏鼻子,声色厉秣。
老头子颤巍巍站起来,慢慢向殿外退去,发髻散落,披头散发,双手高举于空,状若癫狂。
“与一群尸位素餐者同朝为官,我魏某人真是瞎了眼,瞎了眼!是苍天不开眼,我梵阳子民一夜间被杀了十万啊,十万啊!他们冤不冤,冤不冤?”老头边喊边走,声嘶力竭,听的人心痛欲裂。
陆妙柏默然而立,儒雅面容毫无表情。
他缓身弯腰,捡起被老尚书丢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的《经国疏议十二策》,用那身华贵月华候官袍大袖拭净污渍,视如珍宝,揣入怀中。
喃喃自语:“可怜可怜,可怜焦土。悲乎悲乎,悲乎浮屠。帝王卿相,所谋之事无非一个留名青史,狼烟焦土,百姓受戮,谁人怜惜?”


 第55章 不得人心

是夜,皇帝行宫灯火通明。
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梵阳地图,用细致羊羔皮缝合在一起,上面驿路交通,郡县城池,山峦湖泊一应俱全,甚至都详尽到村镇郊野。再看地下,一座巨大沙盘生动逼真,山岭蜿蜒纵横,甚至河流沟壑都用沙土细细琢磨,站在前方居高临下俯视而去,地形尽收眼底。
皇帝未穿九五龙袍,一身白净素衣,盘腿而坐,眼神在地图与沙盘上流转,赞叹道:“炎将军不愧为梵阳百年来最杰出的将才,仅这一手地图刻画沙盘琢磨的功夫,就足以一甲于天下。”
“都是从生我养我的村子里带来的小把戏,不值得陛下如此盛赞。”御殿炎将军脸庞伤疤纵横,他嘴角微翘,像是在笑,笑容却因这张狰狞残破的脸显得阴森可怖。
“炎将军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陛下的褒扬盛赞,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一旁的陆妙柏细细研读那份《经国疏议十二策》,冷不丁抬起头说了一句。
炎将军不动声色,只是呵呵笑了一声。
茗禅皇帝,御殿炎将军,御殿月华候,三人就这么懒散随意围坐一起,手边放着美酒佳酿,还有皇帝特意命令御膳房按照这两人口味喜好烹饪出的吃食,就放在身边,随意抓取,竟是难得的平和安定,像多年挚友。
“炎将军能预测到下一步梦阳动向么?我朝该如何应付?”皇帝自斟自饮,捧着银酒杯,轻轻晃动,看酒水里倒影破碎,在被铜镜反射映照的烛火下波光粼粼,好似将液态的黄金一饮而尽。
“拿下了青河郡,等于在梵阳站住脚扎下根,就算立刻调遣距离最近的军队,也得三天之久,足以让敌军摸清青河城防。若无三倍兵力,攻城战就是拿将士性命耗,得不偿失。只是屠城……梦阳镇天大将军,天下名将夜明山,一代儒将,不是能做出此等狠戾之事的人,此次梦阳侵略梵阳,将领另有其人,不知根底,难以应对。”炎将军兀自撕下一片熏肉,放进嘴中,细细咀嚼。
“那就是毫无办法了么?”皇帝拿过炎将军的银杯,为其斟满,推到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呵呵,陛下,行军打仗无非就是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梦阳武士把青河城守的再牢不可破,可他就真的缩在城里不出来么?在咱梵阳国土上,咱们耗得起,梦阳耗不起。您可知供三十万大军远征千里,粮草辎重民夫劳力要动用多少?步旅五养一,骑兵八养一,精锐铁骑十养一,光是动用三十万兵马,就要征调近两百万后勤劳力,已供军需,两百万青壮,加上出征在外的三十万兵马,梦阳的年轻人有多少?梦阳能耗多久?他们缩进青河城,自以为有城池固守,便可占领根据?笑话!咱将兵马陈于清河城下,截断水源,封锁驿路,将这三万骑兵先困死了,不愁他们不急,一急便会乱,一乱就有破绽,有了破绽,还怕打不赢这场仗么?”
皇帝嘴角浮起笑意,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好——好——好——将军既然胸有成竹,朕便放心不少!”
“而且梦阳能做出屠城这等狠事,那带兵将军估计是个激进好勇斗狠之人,就像当年东渡倭国,征讨倭寇,他们狠,那我们手段就要更狠,他们敢屠戮平民,我们就敢将他们一个不留,全部施以酷刑处死,再将尸体返还。不仅要打垮他们的军队,也要连他们的斗志,他们的军心一同打碎!打的他们再也没勇气踏上梦阳半步。”将军低头看着沙盘,瓮声瓮气说道,看起来像个随口吹牛说大话的老头儿,可他对面坐着的梵阳皇帝没有笑,文臣之首月华候也没有笑。
老将军反倒笑了。
“真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遇上梦阳梵阳开战这等大事,这一生戎马,西南蛮夷,东洋倭寇,东南林匪,夜北藩王叛乱……大大小小战事打下来,也快把梵阳走齐全了,唯独没与西边梦阳打过,没与极北蛮族交过手,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蛮族铁骑的威武,可能与梦阳军队交锋,我心里欢喜的很呐!陛下放心,尹苍炎做事,认事不认人,梦阳侵我国土杀我平民,这是国仇,就是拼尽血肉,也定为帝国攘除大患!”老将军双眼直视皇帝,已经瞎掉的左眼只是一片白翳,狰狞刀疤斜斜而下,如一道蜈蚣,残缺不全的鼻翼微微张着,嗅着馥郁酒香,他端起酒杯,双手捧起,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转,示意陛下未留一滴。
“好!将军有如此雄心,朕自当敢将整个梵阳交由你,战时梵阳,一切事宜皆会按大将军想法来,将军只需放手去做便好。”皇帝目光真诚,缓声说道。
“谢陛下——”老将军站起身,指着一地沙盘,说道:“玉兰山脉,梦阳人翻不过玉兰山,这是臣给陛下立的军令状!”
“哦——”皇帝语调突然有了一股玩味,伸手扶着下巴,笑道:“大将军立下军令状,可若是梦阳人翻过了玉兰山,又该如何?”
气氛突然变了,皇宫里仿佛吹过一阵冷风,烛火摇曳,炎将军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晃动着,仿佛一只黑幽幽的猛兽。
“那就任由陛下处置,绝无二话。”话罢,将军拎起面前熏肉和酒杯,向皇帝点头示意,径自退了出去。
皇帝神情捉摸不透,看着那道老迈但却虬扎的背影消失在皇宫的重屋叠瓴间。
陆妙柏将手中那本奏折合上,轻笑道:“陛下把炎将军吓走了呢!”
“呵呵,也许是朕当年真的做的过火了,老将军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倒是月华候,淡定从容的很呐。”皇帝兀自斟满美酒,他知道陆妙柏不饮酒,便没有费心。
“礼部尚书写得这东西,能看过眼么?”皇帝瞥了一眼奏折,“一个掌管司礼庆典的官,说是倾注毕生心血写就,可是军国大事,他一见识鄙陋的司礼尚书,笔下又能写出什么花?不嫌笑话”
陆妙柏温文尔雅,将奏折收入袖中,说道:“见识的确浅薄,但现在梵阳很多事情都已经浮到台面上了,能有资格进京面圣的,都应该能看出来……可看出来埋在心里,和大声说出来,这又有不同了。就冲魏大人这份心血,这份赤诚,他写的这东西就值得用心去读。”
“今日朝会,在场大小文武官员六十有六,硬是只有一个年过古稀的礼部尚书敢进言,敢死谏,别的大臣文武都缄默守口,生怕一句话没说好,便丢了官帽子。为官本分守己是好事,可安分到了缩头缩尾畏手畏脚的地步,那就叫尸位素餐了。”
“月华候今日也不是一言不发么?”皇帝笑容有一分阴冷。
“臣只是无话可说而已,臣要说的,陛下都清楚,既然陛下心知肚明,那何须浪费唾沫?”陆妙柏不动声色避开皇帝眼睛,视线流连在沙盘与地图上。
皇帝眼睛眯起,小口啜饮。
陆妙柏伸手撑起身子,躬身行礼,“陛下,臣先行退下,接下来,整个帝国都得动起来了啊。莫要低估梦阳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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