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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神之国度(下)(绿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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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铲除神子,手中拥有四域将军的他,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他又何须等到天孙回到天宫?且,就算天宫得到了天孙,遭皇帝派来的破浪,也仍旧不想灭了天宫,皇帝所要的,只是那些石片。
  “我也这么认为。”曾在破浪手下捡回一条命不知已有几回的天涯,两手环着胸,也不明白武艺高强的破浪,为何始终不杀他也不杀风破晓,其实破浪若要,他俩或许老早就去见阎王了。
  所有的关主们,在商议一阵过后,最后将决定权交在他两人身上。
  “不知两位城主有何打算?”
  环视了殿中所有人一眼,这阵子已想了很多的风破晓,毫不犹豫地说出他所下的决定。
  “我认为,既然世上已无神人,那就忘了天孙,照旧过着咱们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过去的这段日子,就像一场噩梦似的,结果到头来,他们仍是住在三山里,而帝国之人也仍旧守在北域里,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天涯也跟着点头,“我也这么想。”
  “若是帝国再次进攻该怎办?”
  天涯大刺刺地应着,“那就再打呀!”啧,又不是头一回了。
  其中一名关主忍不住提醒他们。
  “只是,要神子放下仇恨,大概永不可能吧?”除去天孙不看,就连云神也死在人子手中。
  “你错了,人们是善忘的。”现实的霓裳摇摇头,“百年后,谁还会记得什么神子与人子?”
  再风光、再刻骨铭心或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在有了时光的介入后,该是留不住的,注定就是留不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逝去的。
  就像是百年前神子是如何活跃于大地,眼下的神子们已无半点记忆,他们甚至不知道当年的神子是如何奴役人子的,他们所拥有的,仅仅只有记忆,可记忆却又是这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再过个百年后,相信就无人会再记得什么神人与神子。
  又直又快,宛如一刀捅进心坎里的问句,将一殿的人们问得无言以对,就在众人又再纷纷沉思不语时,一阵直让人差点掉下座椅的强力狮吼声,突然自殿门外传来。
  位在首位的风破晓,听了后,讶异地头一个站起身,随后,在他的目光下,殿门猛然遭到撞开,一头曾和他相处过不少时日的天狮,缓缓踏着步子进入殿中。
  “又是这只大猫……”天涯朝天翻了个白眼,一想到这只天狮的主人曾将他打趴在地,并踩过他两脚后,他就有一股鸟气怎么也咽不下喉。
  当天狮来至风破晓的面前,一双金色的眼眸直望着风破晓时,风破晓伸手轻抚着它的头,朝它笑了笑,抬起一手示意它等一下。便离开大殿,不过一会,当风破晓再次出现时,在他的手中,多了个让天涯看了就骤感不对的包袱。
  在风破晓打算坐上天狮之前,心中已经有谱的天涯忙不迭地将他给拦下。
  “你要上哪?”他不会是要去那个女人的地盘吧?
  “帝国。”果然如他所料。
  天涯愈问愈是皱紧了眉心!“去那做什么?”他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又想抛弃他这个青梅竹马吧?
  “实现我的诺言。”风破晓翻身跃上天狮,并在坐稳后,一掌重拍在老友的肩上,“天涯,织女城就交给你了。”负责那么多年后!也该是轮到他不负责任一回了。
  “交给我?你不要你的城?”心中最坏的预感马上成真,面色当下刷成雪白的天涯忙扯住他的衣袖大叫。
  “我与人有约。”风破晓只是一语带过,并抽回衣袖不理会他的挽留,“我答应过她的事,我定要为她傲到。”
  “慢着……”忙想将无端端落在他顶上的责任推回去的天涯,情急地伸出手想拦下眼前的大猫,却差点被它张口咬掉五根手指头。
  “走吧。”风破晓拍拍曙光。
  “破晓!”遭人抛下的天涯,在曙光载着风破晓大步奔向殿外时,还不死心地在后头直嚷。
  “海角,咱们回城。”看完戏的霓裳,一手挽住海角的手臂,并在天涯改而将目标锁定在她身上时,有先见之明地开口,“不要看我,一个天垒城就够我头大了。”
  “但是……”急得直想跳脚的天涯,两手直捉着发。
  “表哥。”动作与风破晓如出一辙,霓裳笑咪咪地一掌拍上他的另一肩,“你是该学学负责这一门学问了。”
      
  地藏——
  退兵回地藏俊,在得知段重楼之死的鬼伯国子民,全国上下哀悼,并因此同仇敌忾,有意再次出兵西域,为国王报仇。
  然而就在马秋堂来到鬼伯国,与段天都联袂见过了五名段氏王女后,原本准各出兵的鬼伯国,在五位王女的令下,打消了出兵西域的念头。
  在出了王宫后,马秋堂将封诰、阿尔泰所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地藏两国的子民。
  原本,他是想把事实的真相吞下腹中永不说出口的;他不忍心毁了地藏子民的梦,只是,在段重楼死后,必须一手接下地藏的他,只觉得肩上的重担变得更加沉重,而他,在两国的人民皆仰赖起他时,他也终于体会到女娲的痛苦。
  他无法再承担下去了。
  因此,即使如何令人无法接受,他都必须让地藏子民的女娲之梦清醒,他不要任何人继续活在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梦里,包括他自己。
  手中高举着火炬,深入雨师生前所居的神宫深处,就着摇曳不定的火光,马秋堂仰首看着一幅幅不知是多少年前,和又是由谁所绘的壁画,色彩模糊的墙面上,有着女娲遭百胜将军所杀的情景、有着背着长弓的男子,也有着凤凰浴火之圈。
  站在那日只看到风凰浴火之图的墙面前看了一会后,马秋堂继续往更深处走去,在因湿气侵蚀而剥落得更加厉害的墙面上,起先只是空白一片,当他愈走愈远时.墙面上再次出现了壁画,他登对停下步伐,往后退了数步,并再点燃所携来的数支火炬插在地上,这才有法子看清这一幅占据整片墙面的巨大壁画。
  沙漠底下,一座座壮丽的城市,自墙的此处一路绘至更深处,在这幅苞里。除了画满了有着鬼伯国与黄泉国不同建筑风格的城市外,下方还有处处果园、田野,一望无际的山陵;左侧,有着他们黄泉国所开凿的矿山,右侧则是水泉处处、绿意盎然的鬼伯国,而在这已连成一片的两国正上方,则有数不尽的天井,地面上的日光自井中一一洒下……
  “你见过这幅画?”当由远而近的步音来到他的身旁时,马秋堂头也不回地问。
  “见过。”天都仰起脸庞再次重温这美丽的画景,“在我仍是雨神后补时。”
  “这画代表什么意思?”
  “地底的这些画,分别代表着过去、现在与未来。”她以指敲敲墙面。“这是未来。”
  当年的她,起初也与两师一般,不明画中代表着什么含意,可后来,她明白了过去与现在,也大略懂得了未来,可是雨师却不愿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是未来的地藏?”马秋堂的目光片刻都没有离开这幅他也曾想要给地藏子民的美景。
  “嗯。”
  深深吸口气记住了图中之景后,马秋堂一一灭去了地上的火炬,转身准备离开此地,天都却一手将他拦下。
  “地藏只剩下一个国王了,能为地藏做到这些的,也只剩一人。”虽然很讨厌将期待加诸在别人身上,可是眼下看来,她似乎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再委屈他了。
  “我知道。”在见着这幅画后就有心理准备的马秋堂,伸手拍拍她的头顶。
  “我已说服了王姊们,日后,就将鬼伯与黄泉两国合而为一,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会命药王在近日就开始修筑起两国的陆路与水陆。”他只是点点头,“走吧,这儿空气不好,不宜久留。”
  “你真愿意如此?一点都不觉得勉强?”天都拉住他的衣袖,面容上有着不确定。
  “我不是女娲,我只是个想要好好治理国家的国王。”
  她愈想就愈替他感到难过,“可如此一来,你的责任不就更重了吗?”
  “这不是责任。”马秋堂微笑地指向墙面,“这个未来,是我的心愿。”
  打从段重楼开始寻找女娲起,他就曾问过,地藏真这么需要女娲吗?倘若责任已累垮一个女娲,那么,就把那些不可能实现的梦都留在回忆中吧,仍好好活着的他们,还有日子要过。
  而他,当他抛下那双冥斧的那一刻,他就已选择将那些不属于他的责任,与百年来女娲仍留在这世上的一切都留在那片漠地里了,他不是神,他亦不是女娲的替身,他只是一个只想为地藏子民们打造好一个完美国度的国王而已。
  就着火炬的光芒,天都不语地凝视着他,马秋堂一手拍着她的背后推她往前走。
  “咱们就打算建造一个地底下最伟大的国度给孔雀瞧瞧。”
  “嗯。”有点鼻酸的天都,忙以衣袖抹去眼眶里浮上来的热泪。
  “走吧。”
  此时,远在地藏边境的迷陀域里,曾经身为女娲的两人,正蹲在一座方造好的坟前焚烧着纸钱。
  “你确定他会要我们烧这玩意?”从没做过这种事的封诰,在又被浓烟给熏着了眼时,忍不住扬袖直挥。
  “就当是安慰我吧。”从没想过他这白发人,得亲自替自己的子孙送终造坟的廉贞,再扔了些许纸钱在火堆里。
  “我听说,帝国的皇帝在找他。”有样学样的封诰,边烧边告诉他打探来的消息,“皇帝似乎是打算将他摆进帝国的护国忠烈祠里。”
  “他不是帝国之人,留在这就成了。”
  封诰受不了地皱着眉,“你还真打算把他留在这陪你呀?”
  “不只是他,你也是。”廉贞两眼朝他这一天到晚东跑西跑的人扫过去,“你要四处乱跑或是游遍天下都成,只是,你每年定要回来这。”他已经失去一个子孙了,他可不想就连另一个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
  “陪你扫墓?”
  “是共叙天伦,不肖孙。”他没好气地更正说词,“对了,你真的已经失去神力了?”
  “嗯。”封诰耸耸肩,表情显得毫不在乎,“都一拳被那个皇帝给毁了。”在那之前,他要是学那个海皇一样跑得远远的,也许他就不会失去神力了,只可惜,他还想在这人间多逛个几圈,所以就注定得拿东西来换。
  “当了人后,你有什么感想?”手中的纸钱都烧尽后,廉贞站起身时顺手一把拉起他。
  封诰搔搔发,“不知道.这我得慢慢想。”
      
  海道——
  阳光下,万顷碧波,就近在眼前。徐徐的海风轻柔地掀起飞帘的长发,一只只飞翔在海面上的海鸟,声声啼叫的叫声,在飞帘一坐上破浪的私人船舰后,那股始终都被飞宿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思乡之情,再也忍不住涌了上来,令她海蓝色的美眸里隐隐泛着泪光。
  “你若是掉了一滴泪,我就立即命船掉头。”破浪不满地以两指捏着她的下颔,一双朗眉因她的泪水而皱得紧紧的。
  “不哭……我不哭……”她感动地扑进他的怀里,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脚膛。
  “当心点,你的伤还没好……”破浪紧张地将她的双手拉开,小心翼翼地将她拖坐至他的腿上,然后任她将双臂紧攀在他的颈上不放。
  聆听着久违的海涛声,飞帘只觉得那些她再熟悉不过的海涛,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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