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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神之国度(下)(绿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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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微绯的爱染,二话不说地一拳朝他的脸颊开揍过去。
  “你打什么时候起……能生了?”被揍过了一拳后,还是百思不解的石中玉!
  仍然不怕死地继续再问。
  这一回,爱染赏赐给他的,则是两记让他神清气爽的耳光。
  被打得呆愣愣,也同时被打回神的石中玉,过了好一会,他咧大了嘴角,开始呆呆傻笑。
  “呵,呵呵呵……”
  气到干脆不想理他的爱染,起身就要回去将军府,然而乐不可支的石中玉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兴奋得直将一张大脸埋在她肩窝里用力磨蹭。
  “你的手……”她对着他尚不能乱动的手臂直叫,“小心你的手啦!”
  一手捧来爱染的面颊后,石中玉连连赏了她数个大大的响吻,再满足无比地揽紧她的腰,快乐地在她的耳畔说着。
  “我就知道我家的祖宗讲义气。”
  “你……你克制点。”在他打算亲遍她的脸庞时,爱染红着脸,朝他示意外头还站了个夜色。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石中玉的笑意当下失了一半,回想起喜天说解神死前对夜色做了多残忍的事,他就有股想要鞭尸的冲动。
  “要不要去安慰她一会?”也很担心她的爱染,窝在他的怀里问。
  “不了,我不是安慰她的对象,在我面前,她不会示弱的。”石中玉摇摇头,完全不认为生性高傲的夜色,会愿意在同僚的面前将伤口暴露出来。
  “可是——”
  “这事咱们无能为力。”石中玉一把拉起她,再小心地挽着她的手,“走吧,夜深了,咱们先回家。”
  雪势愈下愈大,似漫天风雪执意要覆盖住大地万物似的,独站在雪中毫不避雪的夜色,两目茫然地望着远方。
  踩在雪地上的足音,轻盈到几不可闻,但即使是如此,夜色仍是察觉到了。她防备地抽出佩戴在腰际的两柄弯刀,眯细了黑眸,在远处一片暗色里搜寻着来者的踪影。
  在来者来到近处时,两道被院里的宫灯拉长了的身影,令夜色那双原是茫然的眸子,忽然有了再次努力往前看的勇气。
  坐在曙光上头的风破晓,在曙光止步停在她的身旁时,跃下狮背看着一身都积着厚雪的她,半晌,他叹了口气,先是将她头上和肩上的积雪拂去,再把自己身上的大袍从头到脚盖住她。
  夜色动也不动地看着他那张久违的脸庞,在他取走她手中的双刀放在曙光的身上后,再执起她的双手,用他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希望她的掌指能不再那么冰冷时,刹那间,所有积藏在她心里的心酸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心痛到无处呐喊的夜色,二话不说地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拥住,就像是终于找着了一根可让她不再飘泊的浮木般,她那紧紧揪住他衣裳的双手,在一捉紧了后,就怎么也不肯再放开。
  “你为什么要来?”
  风破晓将面颊轻贴在她的头顶上,一双大掌就像是保护她的羽翅,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再不让她沾染一丝风雪或是尘埃。
  “因你需要我。”他不舍地将她拥紧,“况且,我得来实现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
  “你忘了?我说过,我会陪你去见皇帝。”
  
  



  第七章
  抬首仰望着坎天宫巨大的宫门,雪花纷纷落在夜色的面颊上,幢幢灯影下,她试着想像当年的黄琮,是如何在这么一个也落着雪的深夜里,站在宫门前等着晋见浩瀚,并央求浩瀚成全他的心愿。
  闪烁的灯火中,黄琮与解神,这两名曾经深深扎根在她心中的男人,就像这宫门外的两座先帝巨像般,芷自上头俯视着继承了他们所有的爱与恨的她。
  爱一个人能有多深,恨一个人又能有多深,她铭心刻骨地自他们身上明白了,可是将这些留给了她后就离开她生命中的他们,并没有告诉她,她究竟是该将这些爱恨都收藏在心底,或是将那些遗憾与不甘都抛诸脑后。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做回那个原来的夜色。
  守候在她身后的目光,丝毫没有挪移过,请宫人去通报晋见的夜色,回首看着遭重重护皇军包围住的风破晓,即使是处在这种情境上,他面容上的神态依旧温柔安详,并没有因此而畏惧或是动摇,他只是站在远处默默地给她支持,并再次给她去面对的力量,就像当年他领着她去面对她那从未见过一面的生母天曦时一般。
  在落雪的音韵中,巨大的宫门缓缓开启,夜色侧首看去,前来迎接她的,并不是一般的宫人,而是坎天宫的总管晴谚。
  “将军,陛下正等着您。”晴谚款款颁首向她致上敬意,再侧过身子扬起一手邀她入内,“这边请。”
  “风破晓呢?”夜色站在原地未动。
  “陛下亦邀风城主进宫,将军不需烦心这点,请将军先进宫。”
  “不许动他。”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夜色,留下了这句警告后,便先行跨入宫门内。
  “是。”
  在送走了夜色后,晴谚朝远处的护皇军弹弹指,接着他们便押着风破晓来到她的面前。她低首看了身上所有兵器皆被搜走的风破晓,命人放开他后,再颔首向他示意跟着她一道进去里头,然而风破晓却叫住她。
  “就这么放心于我,成吗?”
  “怎会不成?”先礼后兵的晴谚也不介意老实告诉他,“坎天宫宫内所有的弓箭手,眼下全都已挽弓将箭尖对准了你,无论你走至何处,只要你有丝毫心怀不轨,我保证,你绝对走不出这儿一步。”就算浩瀚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以为,她会任由一个陌生的神子轻易进宫吗?
  他抬高两掌,“我无敌意,我只是陪她同来。”
  “我知道。”晴谚多少也知道他与夜色之间的事,“走吧,进来避避雪。”
  已有许久不曾与浩瀚在这种方式下相见的夜色,在来到宫中的大殿上后,见着了那个坐在金銮之上的浩瀚看向她的日光,依旧与她在彼流放至迷陀域前无所不同。当下,她不禁回想起。为了她,也为成全黄琮的心愿,他是如何放她自由.并特意让孔雀至天宫,只为告知她一声“朕还你家人”。
  “参见陛下……”
  跪在阶底的她,在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她哽涩地发现,她没有勇气抬首看向那双眼眸,她不知,究竟该如何回报既保全了天曦的性命,又让她重回天曦身边的他。
  “起来吧。”
  很高兴能再见到她的浩瀚!在她仍是跪着动也不动时,眼尖地瞧见了她握拳的手。似乎正隐隐想要藏住颤抖,他想了想!大约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朕打算重新命你为北域将军与第一武将。”既然不肯起来又不肯抬头,那他只好单刀直入,用个较快的方法了。
  满面讶然的夜色果然迅速抬起头。
  “陛下?”他是忘了她犯了什么罪才被他亲自流放自迷陀域吗?
  “那三个朕管不住的家伙,就交回去给你了。”一直以来,那三个不时给他找麻烦的四域将军。就是由她看管着的,有她在,他很放心,雨他也不想再另外找人接手。
  完全想不到来此见他,竟会获得如此结果,夜色一手抚着额,有些不太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她困难地启口,“但臣有罪在身……”君无戏言,他既判了她的罪,他就必须坚持他的立场,不然,日后他该如何向百官与全天下的百姓交代?
  浩瀚微笑地解除她的自责与不安,“你救驾有功,已不再是个罪臣了,朕会尽快恢复你的功名。”
  “但百官……”
  完全不担心这一点的浩瀚,刻意朝左右两个大半夜也被他召来的日月二相瞄了瞄。
  “朕想,他二人定会为你找出个完美的借口的。”既然他俩让破浪受了伤,又在天宫办事不力,那就给他们一点小惩罚也好。
  苦着一张脸的日月二相,就知道在大半夜被找来此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犹愣在地的夜色,在听完浩瀚的话后,一股熟悉的暖意缓缓在她心头漾开来,这让她总算是回想起!当年她为何会义无反顾地效忠于他。
  那是因为,当年在头一回见识到浩瀚的心胸之后,长久以来,处在黄琮与解神都容不下她的处境里,她这才发现,她并不是永远都得孤独一人的,她也并不是永远都不能得到半句赞美或是安慰的,她可以找个能够容她之人,也可以寻找一片可让她停泊之处,而就在那时,她看见了浩瀚为她伸出了两臂,并让她清楚地瞧了他那为她敞开的胸怀。
  “起来吧。”浩瀚侧首看向殿外,“朕听说,风破晓也同你一道来了?”
  “是的。”不愿天宫与帝国再次横亘在她与风破晓间,打算在今夜解决此事的夜色,鼓起勇气抬首望着他。
  浩瀚听了,他的反应就只是像是松了口气般,这令夜色再次哑然无言。
  “看来,日后朕不必替你操心了。”如此一来,他也算是实现他对黄琮的承诺了。
  站在殿上,听他俩君臣的对话,听得两际剧烈作疼的日行者,不断摇首再摇首,而也是一脸惨色的月渡者,则不忘适时提出尚未解决的公事要他收拾一下。
  “陛下,您真不打算再进一步对三道进攻?”眼下三道都已是不堪一击了,他却硬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统统喊停,就连个理由也不给。
  “嗯。”浩瀚随口应着。
  月渡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陛下不怕三道再次造反?”
  “三道反与不反,那无谓,因要拿下三道,再轻而易举不过。朕在乎的,只是这世上是否还有神人。”打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只有一个目标,至于接下来得面对的战后琐事,他并不认为以武制武就能解决一切,而他也不想只得到了版图却得不到民心。
  “世上已无神人。”日行者小声地在他身旁提醒他。
  他愉快地扬高了唇角,“因此朕已得到朕要的结果了,至于三道,该怎么处置,就由他们四人自个儿拿捏。”
  “什么?”又要交给他们四个?这到底是他们的天下还是他的?
  再度被赋予信任之后,方才还站在宫门外犹豫,且找不着自己的夜色,只觉得那些一直在她心底肆虐的风雪,已在这座大殿上停止且融化殆尽,此时此刻,一直觉得什么都无法拥有的她,这才发觉,其实自己手中所拥有的,已是太多太多。
  在浩瀚的给予下,她重新有了亲情,她亦有了永远都会站在她身后守护她的风破晓,她更找回了那三个多年来与她为伴的同僚,以及,那个可自傲地站在帝国最强一道防线上,为浩瀚守住江山的第一武将。
  “臣遵旨。”不顾日月二相摆出一脸反态,直在浩瀚的耳边仍是劝个不停时,跪在下头的夜色立即接旨。
  “去吧。”浩瀚眨眨眼朝她示意,“天冷,别让他在外头等太久。”
  “臣告退。”
  “慢着,夜色——”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由他俩说了就算的日月二相,忙着追下殿想去问她,她到底想拿三道怎么办。
  坐在椅上末动的浩瀚,默然地瞧着他们走远的身影时,一双小手白一旁环住他的颈项,而那自袖中露出斑斑伤痕的手臂,不意地暴露在浩瀚目光下。
  “在生闷气?”老早就命人送走客人的晴谚,一双美目直瞧着他的侧脸。
  “怎会呢?”他淡淡地笑道。
  不会才怪……晴谚无言地瞧着他脸上那骗过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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