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作者:陌一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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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也是孤寂的，孤寂的不为所动。
很久后，在街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急急跑来，在离她几步远时，停下。
松了一口气，但是明亮的眸子中却闪过隐隐的担忧。
动也不动的站在阿离的旁边，安静的看着，又有些不知所措。
一份孤寂，另一份孤寂，他们都是迷失在这座城市，但是却又坚持活下去的人。肉体活着，灵魂也活着。
很久后，阿离像是睡醒一样，缓缓抬起头，眼睛中依旧有淡淡的迷茫。
隐约吐出一口气，转过脸，看到了站在路灯下，正安静的看着她的小七。
那时，心情，像是。。。。，不知怎么形容，庆幸？愉快？悲伤？或是满足？
只是知道，即使自己走的有多远，走的有多错，身后，都有一个小小的尾巴，一如既往，安静的看着她。
她从不是单行的。
阿离微微一笑，整个眼睛都是明晃晃的，像是眼泪，张开手臂。
小七看着，眸子中的担忧全部都一扫而空，笑起来，属于孩子的皓齿全部都露了出来。
跑到阿离的怀里，抱着阿离，脸蹭了蹭，“阿离，回家”。
是的，她有家，有小七，她从不是一个人，一直一直有栖息的地方。
“回家”阿离笑着，抱起小七，往前走去。
“小七重了不少呢。我都抱不动了”。
“小七长大了”。
“那我就放小七下来了”。
“不要，我喜欢阿离抱着我，暖暖的”。
灯光拉长的，不是悲伤，是笑容，很明亮的。
他们从来都不是流浪的，因为他们是有栖息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相生8

阿离揉着头，是在明晃晃中的阳光里醒来的。整个屋子都是光亮干净的一片。
阿离起身，地板上的还是湿的，被太阳发出的光折射出很亮的光。
阿离发了会儿呆，坐在床上。
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本书，斜依在床边，安静的看起书来。
阳光淡淡，沾染在她的脸上，形成一片静白。
“阿离，起来了”小七端着一个盘子，冒着热气的菜，看着阿离，笑着。
“嗯”阿离坚持看完最后一页，然后起身，将被子叠好。
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然后小心翼翼的走着，深怕弄脏了地板。
“阿离不需要这样，脏了还能再擦干净”小七走过来，按着阿离摇摇晃晃的身体，拉着她直接到了桌上。
脏了还能再擦干净，阿离想着，抬起头看着小七。
与五年前相比，眸子没变，依旧那样漆黑明亮，脸却愈加精致。不难想象他的以后，肯定是个很出众的人。
“怎么呢？”小七摸着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
“小七，你后悔跟着我吗？”。阿离拉着他的手，认真的问着，绝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小七微微一愣，然后反握住阿离的手，使劲摇摇头，“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
看着小七安静认真的眸子，阿离渐渐的松开手，微微一笑，“盛饭吧，我都饿了”。
“好”。小七也笑着点点头，整个侧脸都是温暖漂亮的。
阿离想，如果当初汤一没有死，小七肯定回到家了。按照小七本身就有的一种贵族气质，或许是个很富有的家，然后，他会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她过这种连未来都看不清的生活。
“阿离，不要乱想”小七伸过来手，捂着她的眼睛，“阿离这样，小七会不开心”。
阿离听着小七语气里的不开心与担忧。
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且小七在她身边，真的带给她生活中的许多乐趣，至少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了。想那么多已经错过的事，只是自寻烦恼。
阿离笑着，伸出手，摸黑按住小七小小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小七还知道不开心”。
“小七当然知道不开心”小七放下手，眼睛眨巴眨巴的，阿离笑起来。
“小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干这份工作”阿离喝着汤，问着小七。
“嗯，小七很不开心”小七微微垂着眸，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阿离看着小七许久，喝了一口汤，“等这个月底干出来，我就辞职”。
“真的吗？”小七惊喜的抬起头，看向阿离。
在看到阿离认真的点点头时，开心的笑了。
“阿离找不到工作，小七就养你”小七认真的说着，阿离淡淡的一笑，然后摇摇头，“未成年人干活，是犯法的”。
在小七准备开口说话时，阿离又说道“况且我也舍不得我们小七出去幸苦”，于是，小七的话咽进肚子里，温柔的看着阿离，甜甜的一笑。
吃完饭之后，阿离准备去洗碗，被小七阻止了。
“阿离身体不舒服，我来洗碗”。
然后扶着阿离上了床，之后收拾了桌子，将空的碗筷拿进厨房。
不久后，一杯红糖水被端了出来，“阿离喝这个，肚子不会痛”。
以前有过痛经，但没那么严重。
自从开始干了这份工作后，每次月经来时时间都会变化许多，并且肚子就会非常疼。
第一次被疼的死去活来，脸色苍白的如纸一样，直冒冷汗，吓得小七差点哭了。
她只得给小七解释一遍，自己是有些生病，明天会好的。
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桌子旁就多了一杯红糖水。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小七微带羞涩的说道，“我看过书了，书上说，喝这个会有效”。
8岁的孩子，怎么说，感动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又有淡淡的惆怅，这种惆怅，她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她让他早熟。
之后，每次月经差不多来的时候，稍有不适，小七就会给她红糖水，有时实在不行，小七就会跑出去，到药店给她买些药，然后配给她吃，竟然很有效。
所以，有时候，阿离是非常的佩服小七，真的很聪明。
在看着阿离缓缓的喝完，没有剩下一滴后，小七满足的一笑，拿过空杯子，给阿离盖好被子，让她先好好休息。
然后，回到小厨房里，安静的洗碗。
阿离听着静静的流水声，缓缓闭上眼睛。
身体似乎越来越差，喝不了多少就会吐，胃似乎也出了毛病，有时候会吐出血。
而且，小七一点都不喜欢她做这个工作，她不想让小七不开心。
想着当年，那群孩子与小七打架，小七明明打不过，却拼了命的与他们相打。手，脸都被划破，流出血，衣服也被扯碎，伤痕很多，可就是不低头，不屈不挠，直至听到那些孩子说道“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才罢休。
当她赶到那里时，小七躺在地上，表情愧疚的看着她。
他说“阿离很好，小七不想他们骂阿离”。
只因为那些孩子说了，“你姐姐是个烂货，是个婊子”。
当时，她抱着小七就哭了，她很少会流泪，可那次，看着小七，明明很痛，却忍耐的表情，真的哭了。
迷迷糊糊睡着，阿离是被阳光所暖着的。
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很神奇，可是又很诡异。
阿离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儿呆。
起身，纯粹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梦。
看了眼周围。没有小七的身影，只有空空的阳光，淡淡的涌动。
阿离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庞大的院子中，好几户人家，几个孩子在追着玩，几个女人坐在树底下聊着天，安静，嘈杂。
阿离扫视一周，最终看到了在水井边洗衣服的小七。
虽说，这种事小七经常的干，但每次，都让她觉得心疼，愧疚以及其他。
这么小的孩子，本该上学的年龄，却要干着不属于他的活儿。
阿离走过去，停在小七面前，小七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然后笑起来，“阿离，醒了”。
阿离蹲□，按住小七被搓红的手，“别洗了，留下我来洗”。
小七摇摇头，“阿离身体不好，不能洗”。
“没事的”阿离牵起他的手，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用自己的大手全部将他的小手包住，给他暖了暖，“小七的手很好看的”。阿离认真的看着小七的手说着。
小七看着她，眸子安静似水，一点一点的覆没了他的心，很幸福。
在阿离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迅速垂下眸，淡淡的笑着。
“今天是星期三”小七开口道。
“星期三”阿离想了想，然后笑了，“是我们出去游玩的日子”。
“嗯”小七使劲点点头。
“小七先去换衣服，我将这些衣服先晾着”。
“好”小七起身，准备往屋子里跑去，然后猛然又停下“阿离不能洗衣服”。
知道阿离无奈的点点头，小七才兴冲冲的往屋子里跑去。
阿离将小七洗干净的衣服往院子中晾着。
“是啊，是啊”。
“完全不像姐弟。。。”
“听说，半夜回来的。。，醉醺醺的。。。。”。
“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阿离始终是进一只耳，出一只耳。
这些女人纯属吃饱了撑的。每天都有这些闲言碎语出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当着阿离的面说。
“阿离，好了”小七出来，穿戴整齐，还带着个酷酷的鸭舌帽。
“小七似乎长的更好看了。。。。”
“我的女儿年纪与他差不多。。。。”
“小七。。。很聪明。。。。”、
阿离淡淡的笑着，夸他的小七，她当然是很高兴的。
当然，在此不敢骂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旦被小七听见他们骂她，就会什么都不顾的与他们反驳，惹怒了还会动手打他们的孩子之类的。
阿离多次给他说过，不需要在意他们的话，小七总是拉着脸说“她们不能骂阿离”。
反反复复多次，阿离没辙了。
但是打架却又打出了友谊，阿离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小七不用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了。
这不，迎面走来一个8岁左右的小男孩，“小七哥好”。
小七淡淡的看了眼他，懒懒的“嗯”了一声，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小七这样对人家，人家会生气的”。阿离正说着，就听见那个小男孩后面大喊的声音，“小七哥，再见”。
小七没理，那个小孩却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跑远了。
阿离睁大眼睛，看着小七，又看着那个孩子跑远的身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走出这个巷子，连续碰了几个孩子，男孩，女孩，见了他，都乖乖的喊了一声
“小七哥好”。
最让阿离感觉无语的是，一个明明15岁左右的男孩，见了小七依旧乖乖的喊了一声，“小七哥好”。
而小七呢，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要么直接忽略，要么在阿离提醒中，淡淡的答一句“嗯”。
这给了阿离一种感觉，小七是个土霸王，她是小七的压寨夫人。
想想这个，不自觉笑起来。
“阿离笑什么？”小七抬起头，对上阿离充满笑意的眸子，也随即笑起来。
“没事，就是觉得我们小七很厉害，能收服这么多小弟”
“我才不需要他们呢，我只要阿离就好”。小七的头高高扬起，看着阿离，一脸认真。
“小七还小，不明白这话的意义”阿离微微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小七的头发。
两人之间微微有些沉默。
“小七，你想去哪里？”。阿离看着地图问道。说来也惭愧，在海城住了五年，有时也会迷路。
“哪里都行”小七笑着，拉着阿离的手。
“那。。，就去‘云间庙’，听说今天有庙会，挺热闹的”。
“好”。
然后两人大手牵小手，往‘云间庙’走去。


、相生9

沉重悠远的钟声，在天际响起，如同一世。
阿离带着小七，窜过众多的人，在同样拥挤的阳光中，往庙中走去。
庙间安静至极，周身全都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阿离带着小七走到最中央，按着海城人的习俗跪下，接过香烟，燃起，然后放到前面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