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作者:陌一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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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重大的决定，会在电话里仔细询问阿离。
阿离也会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希望可以帮到棱斯。
华菱在此之后一直都未来找小七。阿离愧疚，但又庆幸。
他们的生活，真的不想一点被打破。
与夜建成，她所追寻着的梦想，权利以及金钱，却因为与小七的亲近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小七，如果至此要失去小七，那还不如放手。
阿离是想明白这一点，才用更多的时间来陪着小七，很少的时间浪费到与夜之中。
阿离本不想去参加与夜的宴会的，因为她知道小七的猜测与不安心。
小七并不喜欢她与棱斯待在一起。
可是，这天，小七却让她去。
原因是，“这是阿离一直的梦想，我不想阿离遗憾”。
当时听着这话，阿离一阵暖暖。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阿离换上棱斯在几个月前就送过来的晚礼服，然后出了房间。
“这样的阿离，真不想让她出去”小七撅着嘴说着，但最终还是送阿离出了门。
棱斯派来的车就在门外。
小七看着她坐在车上，笑着打招呼，之后，车带着阿离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当车消失在他的眼睛中时，眼睛中的笑意才散去。
这样的阿离真的很优秀，真不想她出去再见别人。
可是，他必须得让放手她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因为阿离一贯自由。
小七坐在房间里，看着无声的电视，将台换来换去，依旧无聊。
阿离不在，做什么事情都感觉烦躁。
小七扔下遥控器，身体仰后去，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嗅了嗅，似乎还残留着阿离走前的气息。
那么的好闻依旧让人安心。
不知阿离在干嘛？
小七闭着眼睛。
穿着白色漂亮的礼服，与该死的棱斯挽着手，行走在众人之间。
亦或是，安静的坐在角落，习惯隐藏，也像他想她一样想着他。
当然，小七更希望的是第二种。这样，那该死的棱斯就无机可趁了。
小七笑着，想着阿离高雅的喝着酒，他走过去，邀请她跳舞。
于是，两人跳舞。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在漂亮的灯光下，在柔美的音乐中，在众人羡慕祝福的目光中，精致而跳。
于是，小七将这脑海中美好的一幕画在了自己的画卷之上。
星幕天空，喷泉，欢愉的人群，铺展着红色玫瑰的花园。
他与阿离跳着，一黑一白，如此的契合与完美。
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站在阿离身边了。
当小七将最后一笔染料上到纸上，满意的看着，笑声欢愉整个房间时，门突然一声巨响。
小七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
“阿离”。
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又带着眼泪的阿离斜靠在门口，眸子毫无焦点。
小七来不及惊诧就已经跑到阿离那边，将她快要倒下去的身体扶住。
“阿离”小七担心的摇晃着她，为什么这样的阿离让人感觉像是没了灵魂？
阿离眼睛中的焦距逐渐回归，微带茫然的看着小七，最终一把推开他。
小七想要追前去，却被阿离微带颤意的声音制止，“不要跟来。。。”。
不要跟来，反复说着这句话，不要跟来。。。。
灯光暗沉。
阿离将自己放于水中，表情隔绝。
看着天花板，一点一点的滑入水中，感受窒息一遍一遍进入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
阿离闭上眼睛。
她曾经杀过人。
在4年前，海城的最后一夜，将一把刀子捅进一个有钱男人的身体。
那个男人的血窜流而出，浇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嘴上，窒息。
那个男人不甘的眼睛，随同倒下的身体，在她的视线中，怎么都散不去。
流血。
她杀了人，抢了钱。
她要救乔乔，乔乔还在医院里等着一笔重大的钱，她并无他法，只能参与那场谋划已久的抢劫案。
可是，每个夜晚，阿离都能闻到那种血腥，男人死前时的血，混着大雨，流着，好多。
“阿离”随着小七焦急的声音，阿离沉在水底的身体被拉了上来。
毫无呼吸，依旧眼泪直流。看着小七，不可自控的嚎啕大哭。
她真的，脏死了。
被血染过的身体，阿离一遍又一遍的搓着自己的皮肤，似乎想要将一层皮搓掉，长出新的，然后她会真的健康了。
“阿离，阿离”小七急急的拉着她的手，阻止她伤害她。
“小七，怎么办？。。。”。阿离抓着小七，最后的救赎与浮草，头靠在小七的肩头，肩膀颤抖。
小七抱着阿离回到了床上。
她像个在母亲怀中的婴儿，乖巧而又轻小。
脆弱以及不安，让她只能紧紧的抓着小七。
眸子睁的很大，却一直毫无焦距。
像是在听什么声音，可除了她颤意的哭泣声外，再没有什么。
房间昏沉。
阿离将头埋在小七的心脏这边，像个警惕而又胆小的小猫，紧紧牢靠。
小七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只能尽量的安抚他。
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宴会上，怎样？
以至阿离回来，成了这样。
总是在哭，喃喃自语说她很脏。
脏？怎么可能脏？阿离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怎能说脏。
小七凑下头，吻了下阿离的头。
他想着，阿离这样也挺不错的。很乖的，没有任何的锋芒毕露，只属于他，紧紧的抱着他。其余，什么都不想了。
“真冷”。
阿离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毫无意识的伸手，脱掉了自己的湿衣服，□的肌肤紧靠着小七，脸蹭了蹭。
待在小七的怀里，很安静。
小七没有敢动弹。
他可以感受到阿离美好的曲线，将他紧紧包裹。
17岁的少年，总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露心绪。
小七低下头，看着阿离。
微弱的呼吸，闭着的眼睛，隔绝一切的伤害。
“阿离，你爱不爱我？”。手轻轻的抚摸着阿离的脸，像是在抚摸珍贵的瓷娃娃。
黑暗中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他只有在阿离意识不太明确的时候才敢相问。
因为，他害怕。
却没想到阿里猛然睁开眼睛，眸子宛如星辰，明净而又带着湿润，清晰的呼吸在他周围缭绕。
紧裹的心脏，在此时跳动的格外异常。
纵是多么清白的正人君子，在自己的爱人面前，都甘愿沉迷，更何况，他们是在这个相依为命，脆弱无助的晚上。
小七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吻住阿离微微开启说“是”的唇，真的，很美好。
能说‘是’，他们则互相相爱。
相吻相依，便就是如此。


、相离16

紧致包裹，缠绵相交，他们本就是如此契合。
阿离的意识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了。
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阿离睁开眼睛，揉着微微有些发疼的头。
只是，视线在触及到两人亲密相拥并且。。赤——裸着身体，手掌相握时，动作顿然僵住，大脑猛的蒙掉。
呼吸停滞。
昨晚，阿离的记忆相当胡乱，大哭，然后。。上床。。。小七的亲吻。。。以及最后的。。。
阿离的脸有些苍白，迅速起身，在此时，小七醒过来，眼睛中还带着睡梦的模糊以及迷蒙。
“阿离”。
小七叫着她的名字，阿离回过神，在触及到小七的眼睛时，垂下。
有种造孽的感觉。
自此，她与小七或许会更加的纠缠不清。
她不想这样的，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她只是想要守护在小七的身边，而绝不是这样，连身体都扯上联系。
更何况，阿离看着自己，这副肮脏的身体如何配得上小七。
阿离突然想要哭，怎么把事情弄的更糟糕？
“阿离”小七的手伸过来，阿离转过脸去，双手掩面，她是极其不堪的。
“阿离，我是处男。你碰了我的身体，就得对我负责”。小七凑过身体，将阿离紧紧抱着，“所以，阿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不能再分开了”。
下巴靠在阿离的肩膀上，极其认真的说着，如同誓言，看着阿离的侧脸。
“阿离，不能逃避的。我们原本就应该是相爱的”。
阿离逐渐抬起垂着的头，看向小七。
“我们真的可以吗？”。
“我们一定会的”。
这是个不太有阳光的早晨，但是，却有柔光，洒在两人的身上。
小七欢愉认真的神情，阿离迷茫愧疚的神情。
他们原本就应该是相爱的，小七是这样说的。
一旦身体上有了联系，似乎是真的，不太容易离开的。
阿离一直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要沉迷。
可惜，小七太聪明，他一直在制造一场华丽的梦境，让阿离跳进去，然后，再也逃不开了。
阿离在一点一点的沉沦，小七的爱意，给予她的一切温柔，如同梦境，可她甘之沦堕。
所谓伦理，只是一份废纸，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阿离也忘了自己生命逐渐走向终结的事实，她想着。
活着一天，便是一天，与小七相爱，即使短暂，但至少，也算是最温情的一次。
所以，她开始甩开自己的内心的包袱，小心翼翼的向小七伸出手。
她想着，他们的未来。
他们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执手相握的现在，不离不弃。
阿离珍惜每一天，与小七在一起的每天，永远都是那样的安稳以及明晰，没有不痛快以及伤害。
两人度过了一个漂亮的盛夏。
早晨一起做早餐，吃早餐。
然后，背靠着背在清晨不浓不淡的阳光中看书，说话或者吃东西。
小七很喜欢做食物。
他觉得给阿离做食物，如同一个丈夫给妻子做食物。
每次看着阿离全部都吃光，满满的愉悦就会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去吻阿离。
而每每，都会引起阿离的不满与抗议。
中午，吃过午餐后两人相拥睡午觉。
气候很热，但是，两人却不想要分开。
睡醒后，他们会一起捣鼓捣鼓花花草草，玩闹着打扫屋子，洗衣服，或着看远处的风景。
看着众多人群游玩，尖叫，阳光，大海。
每个黄昏，他们都会手牵着手去散步。
黄昏淡淡，斜长的影子。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水的亲吻。
而那时，是沙滩上人最少的时刻。
小七喜欢抱着她，转圈，听她高兴的尖叫，那些时刻，那些令人欢愉，想想都会笑的时刻，阿离将会永远记得。
阿离还记得曾经的一个黄昏，小七站在海边，冲着站在海中的她大喊着，“小七爱阿离，永远，永永远远，一直一直直至死”。
那些微小的情绪分子就是那样，从内心一点一点的渗进心脏，令人措不及防，却又欢喜至极。
于是，她从大海深处跑回岸上，抱住小七，“我爱你，在活着的每一天”。
那是他们第一次，清新时刻的告白。
如此深入人心，以致，内心一直记得。
他们相吻，在那个记忆中暮色的黄昏，在大海潮湿的瞬间，在爱意的目光中。
一滴泪蓦然流下，阿离的情绪再次浓重。
原来，小七活在她的记忆中是那么的深刻，以至死期降至，却依旧感觉暖暖。


、相离17

一声警铃彻响于这座被封闭的女子监狱，不断远去。
随机是铁门刺耳拉开的声音。
阿离睁开眼睛，一时发懵。暗光涌散着的监狱房间，像是一座寂寞的坟墓，葬送着众多人美好的岁月。
“喂，狱长快来了”上铺下来的乐明踢了踢床板，阿离起身，擦掉自己略微干涸的眼泪，起身，快速的穿好衣服。
“哗啦”一声铁门刺耳响起，三人出了封闭的空间。
放眼看过去，上下两楼，已经站立好了穿着狱服的女子，有打哈气的，有微微闭着眼睛的，有安静发呆的，也有四周乱看的。
清点完人数之后，众人整齐的从两边的楼梯上下去。
宽旷的空地，众女子有条不紊的跑着，安静而又整体，脸上都是一种和谐安稳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