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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银色诱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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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的,你真坏。”张丽姗撒娇似的小拳头敲在海牛的宽背上。

他们相拥着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

五月的台北,*光明媚,他们俩人*光焕发。

第二十二章(1)

第二十二章(1)

113

张丽姗和海牛相逢在法兰克福的快餐厅。彼此都感到很亲切。不过这次海牛先生是带着他的胖太太一起来参加国际书展的。他的太太一般在香港经营海牛出版有限公司,这次他们夫妻轮流着看守展台,海牛自然不敢太放肆,他一向是惧内的。只有太太不在身边时候他才更像是个男人,而在太太身边他反而倒像是媳妇了。他认为男人怕老婆是一种美德。

“还记得在台北文化娱乐城吗?”张丽姗笑吟吟地问海牛,眼神中流露着期待的目光。

“当然记得,不过这次不行,我那位太太来了。”

“河东狮子吼吗?”

“也许,一位哲人说过,弱者回家骂老婆,强者往往‘怕老婆’。”

“胆小鬼,陪我散散步吧。”

“可以。”

他们双双走出图书城来到法兰克福的街头漫步。

于是他们谈到老荣,谈到郑东。

海牛不以为然地说:“你只要傍着你谭冠大叔,对郑东这种人是不用怕的。”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谈到了谭冠的父亲谭儒文。

114

谭儒文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前是一片血 红,眼球仿佛浸泡在血色之中,那是一场血腥厮杀后的结果。

绷带从额角一直包到双眼,使他眼前一片黑暗,他脑中恍恍惚 惚记得一块弹片呼啸着擦上了他的额角,鲜血如注,糊住了双眼。随后他的额角被包扎了起来。他努力挺立在茅峰山的山头阵地 上,保持着指挥官轻伤不下火线的威严。他的棉军装里贴身之处 包裹的是他所率领的这个师的象征,那面军旗是不能丢给日本的山田师团的,这种三比一的悬殊较量的最后结局是可以预料的。这场血战的结果,将是以国军的血肉之躯去填充日军强大的炮火。他所率领的国军55师分三道防线驻守着茅峰山脉。

那是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天然屏障,清溪山是其中延伸到市郊 的一个山头。此刻日军的大炮正在向谭儒文部坚守的山头倾泻着 成吨的炸弹。日军不时向山头发起进攻,他们已坚守了五天四夜,可以说是弹尽粮绝了。而他与他的士兵还坚守在山头阵地上。

谭少将那年28岁,长沙会战后他刚刚得到最高统帅部的通令嘉奖,并荣获青天白日勋章一枚,委员长的亲自召见使他受宠若惊,临危受命使他深感责任重大。他的脸因为额头受伤而显得有点狰狞和恐怖,他的凛凛英姿仍然挺立在寒风中,他叱喝了他的副官让他撤出阵地的请求,他要坚守到最后一刻,以坚持到拂晓前撤出阵地,而不辱使命。

一颗炸弹击中了右胸口,他嚎叫着像山一样倒了下来,后来他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过来时,鼻子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如兰似麝般的馨香,他的第一感觉这是一问姑娘的闺房。他的左手被绷带缠着,右胸一股股刺痛一阵一阵袭来,使他痛苦的脸上出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努力咬着嘴唇,不让呻吟声发出来。干裂嘴唇边一把小银匙正将一匙甘泉般的参汤灌进他的喉咙中,他像是一个婴儿那样啜饮着这甘美的参汤,浑身注满着一股热流。他的头被枕得很高。脑袋深深地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四周却是一种异性被褥的奇异芬芳,他开始感到神清气爽。尽管额头、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那只颤抖的右手在胸口摸索着那面沾染着战火硝烟和斑斑血迹的战旗。这是他在战斗最后一刻命令他的勤务员紧紧地捆扎在他的胸口,他要与战旗共存亡。那是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旗帜的边缘有着他的部队的番号,四周是装饰着金黄色的穗带。只要军旗在,部队那怕全部拼光了,它的编制和番号就存在,他还可以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与小日本血战到底。这位刚刚提拔的国军最年轻的少将师长,胸中沸腾的是一腔热血。

一个清亮如银铃般声音在他身畔响起:“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小姐。”

另一个声音婉转似莺语般的声音吩附说:“莲香,去拿参汤。”

他困难地说:“我的军旗呢?”

两个年轻的姑娘异口同声地说:“在,在。”

于是他用右手抚摸着军旗,那上面干涸的血迹,一个个炮火流弹洞穿的残迹,那旗上有鲜血书就的将士们的姓名。他心中涌起一股热浪,被绷带紧缠着的双目竟然湿润了。

他激动地说:“谢谢……谢谢……”

紧接着他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莺语般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谭将军,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的。这是梅园。梅凤高的宅邸,是你的弟兄们送来的。”

“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他努力想用右手支撑起身体,然而胸口一阵巨痛使他再次瘫倒在床上。

他知道这梅凤高是溪城丝绸业巨子,在生意上与日本商人大盐见喜过从甚密。而这大盐见喜是通过日本特务机关在城内开设“会明公司”控制着全溪城的十余家丝厂,一切收茧、缫丝、促销等业务均由该公司统辖。这梅凤高认贼作父,以丝厂同业公会的身份,投靠会明公司。他对大盐见喜百般逢迎,献媚策划,深得大盐青睐,引为知己。我怎么能住在这大汉奸家里呢?但是身不由己,伤痛使他根本不能起床,只好勉笔入虎穴暂栖身了,也许借助这汉奸的名声,确实是最有效的保护。想到这儿他也就不再动弹了。

他回忆起了三天前的那场血战。

115

茅峰山离溪城城西三十里,海拔345米,是溪城西南诸山中最高的一座。

茅峰山山势险峻,林壑秀美,如果是春天则峰青水碧。绵延数十里,半抱溪城。山下清溪湖衔山抱水,包孕溪吴,东临z省西部。茅峰山上有茅峰寺,乃A省佛教胜地,初建于梁天监年问,为司空陆欢舍宅为寺,名秀峰寺,宋初改为秀峰禅院。南宋绍兴年间赐于抗金名将韩世忠,后来毁于战火,清代重建为茅峰寺,人称茅峰禅院。现在这座A省名刹规模宏丽。气宇轩昂,集大雄宝殿、藏经楼、佛堂、禅房、钟楼为一体。

现在这巍峨壮观的寺庙,成了军委会直辖20军团汤恩伯部谭儒文国军55师的临时指挥部。他是在长沙会战后,部队稍作休息,接掌55师又紧急奉调回归汤恩伯20军团节制的。

这年冬,日军兵分五路向溪城挺进,日军前锋已推进到距茅峰山15公里处。12月底,抗日战争史上著名的茅峰山血战拉开了战幕。

元旦之夜,茅蜂山下战云密布。茅峰山上冰天雪地,刚刚落下的春雪,使山野一片银装素裹。冰雪覆盖着漫山的松林,呼啸的北风穿梭其间,发出阵阵雄壮的涛声,仿佛千军万马潜伏其中。铅灰色的冻云低垂山峰,雾霭层层,抑压着山间的古刹。茅峰山下集聚着大量的日军,在西风的嘶叫声中,磨刀霍霍,准备与坚守在山上的中国军队决一死战。

一周前,参谋总长从战时首都重庆市飞临溪城,召见谭儒文。听了谭儒文的防守溪城茅峰山计划后指出:“茅峰山为A省心脏部位的山脉,北为古都门户,南为C市障碍。西接z省,东临w省,

是为我军攻防要地,应倾全力防守,为古都会战赢得战机,溪城危则古都不守。”

谭儒文将军打开指挥部墙上绿色的帷幕,一幅硕大的军用地图出现在眼前。

参谋总长用忧郁的神情说:“茅峰山一线务必坚守一周,为长江上游的部队集结争取时间。”他身上斜披着一件呢军用大衣,用手臂在画满红蓝箭头的作战地图前比划着。

谭儒文陪同总长登上茅峰山顶,参观整个防线的部署情况。

山上炮台环列,围茅峰寺而筑。四周是浓密的绿色松林,共约25座炮台,每座炮台四周还建有复杂坚固的防御工事。从德国进口的克虏伯榴弹炮已掀去了炮衣,这已是国家迄今为止最先进的装备了。其余配备各团队的都是迫击炮,对山下之日敌形不成有效威胁。登上茅峰寺的藏经楼,他们用望远镜观察山下的松林,可以看到大批的日军正在向山角聚集。谭儒文少将向参谋总长报告:“报告总座,据我们接到的情报,日军在山下集结了3个师团,320多门大炮,3万余人,兵力是我守军的3倍。我们的兵力不足1万人,25门炮,防守力十分薄弱,山头能否守得住,很难说。希望总座能够报告委员长务必增加防线守军,以竟全功。”

参谋总长听完他的报告,浓眉拧在了一起,沉思半晌只说了一句:“现在已无兵可调,重兵已集结在长江中、上游一线,与日军展开会战,你师的任务主要是坚守一周,即为我军会战胜利赢得了时间。”

那天天气冷得出奇,参谋总长和谭师长紧裹着军大衣,口里呼出的气息立即在须眉问结成了霜花。视察完毕,参谋总长离开了前沿阵地,登机而去。

一周后的凌晨,日军向我方阵地开炮。师部的地下掩体里电话响个不停。

“喂,喂,师部第148团三营的前沿堑壕已被炸平,三层沙包被炸翻了。”“一营一连的官兵全部被埋进了土里……”电话铃此起彼伏,前方报来的消息不很妙。

中午时分,日军的炮声渐渐稀了下来,谭儒文少将命令传令兵向前沿阵地发出命令:“密切注视日军动向,我军的炮兵暂不反击,不要暴露目标。有限的炮弹必须歼灭来犯之敌的有生力量,绝对不能让一个日军通过。”

下午14时。在炮火的掩护下,一群群日军正向前沿阵地蜂拥而来。我军掩藏在松树林里的炮台开火了,前线堑壕里的机枪、步枪齐射,一排排日军应声倒下,前沿争夺战正式打响。日军连续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都被谭儒文部的密集炮火和子弹击退。

血红的夕阳笼罩着前沿阵地,阵地一片荒凉,远近的松林已被炮火炸成光秃秃的一片。我军的炮台已基本裸露在敌军的炮火射程之内,榴弹炮的呼啸声在阵地后不断炸响,炮台一座一座被摧毁。

入夜时分,山风呼啸,日军再次迫近阵地,前沿阵地的官兵跳出堑壕,上好刺刀,在呼啸的枪声中与日军展开肉搏之战。在清冷的月光下,惊心动魄的肉搏战开始了。战场上笼罩着一片惨淡的银辉,山问的石头,树木,枯黄的野草以及堑壕里的弹药箱,清晰可辨。寒冷的空气凝固着战火的硝烟味,人肉的焦糊味,远处群山起伏,丘陵下的树林中日军像蚁群一样嗷嗷叫着冲上来,但见黑压压的一片。

硝烟中炮火沉寂了,只响起敌对双方战士的吼骂声和双方刺刀的拼击声,喊杀声响砌夜空。惨淡的月色下灰蒙蒙的阵地敌我难分,惟见寒光闪烁的刺刀和搂抱在一起滚在一处的战士。日军和我军展开了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争夺战。

次日凌晨,晨曦慢慢爬上山头,前沿阵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国军和日军的尸体。中国官兵用血肉筑成的前沿阵地总算保住了。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朝霞特别美丽,熹微初露,血红的阳光笼罩着洒满鲜血的阵地。日军的炮弹呼啸着向阵地砸了过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使谭儒文师长丧失了判断方位和强度的能力,敌人倾泄在前方阵地的炮弹为1万多发。炮弹夷平了堑壕,炸毁了炮台,满山的松林炸没了,山间巍峨壮观的寺院成了残墙断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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