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洛阳女儿行 >

第41部分

洛阳女儿行-第41部分

小说: 洛阳女儿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多人的眼一齐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小计笑着一推韩锷道:“锷哥,这可不是我逼你,人家打上门来了!你可不能丢我的脸!”说着伸手一扯,韩锷的袍本没束带,怕被他扯破,只有双臂一伸,被他一把拉了下来。他已被小计推到场中,当即笑了下,反手索性一把解开中衣,赤着臂膀下了场里,身子崩得紧直,耸身一弹,竟直着身子在空中翻转两度才重又落下地来。满场里只是叫好,韩锷兴起,他精擅“踏歌步”,这寻常的翻跟头折把式在他来讲更不过小菜一碟,他有意要做得好看,竟脚下不停,一路跟头满场里翻去,四周只听得采声雷动,那几个还在场中的会家子见他这样也不由住了脚,看了几眼,跟着鼓起掌来。小计的手掌更是都拍得红了,偶一侧眼,却见人群中,那个茶棚里见过的黑莓似的皮肤上都绽着笑的夭夭也在,一双眼睛笑笑的,直欲滴出水来,也把韩锷细盯着。
    不时韩锷也已兴尽,一跃身返回小计身边,一把扯住臂膀,含笑道:“玩够了没有?还不快走。”可不是要快走?——就这样,身后已有女孩子的歌声追了上来。韩锷素乏捷才,对不上来,扯着小计慌慌地去了。只听小计笑道:“锷哥,你刚才那串跟头叫什么名目?有好多样式我从没见过的。我没见过的这世上还不多呢。”
    韩锷伸指一刮他脸:“不知羞,你又知道多少了?才被人比输了还好意思吹。那一套,却叫做‘风柳夸腰’。”小计一抬眼,只见坡边不少柳树,枝条正柔韧清矫地随风而摆,笑道:“好一个风柳‘夸’腰。锷哥,你却是在对谁夸你的腰呀?”他们行行已到山侧,小计看到了马,笑道:“锷哥,我牵那马儿去饮水。”说着一推他:“你就自便吧,说不定还有人在等你去夸腰呢。”韩锷伸手一打,他早已抱了头一窜跃开,牵马而去。
    山景极好,小计一去又不见折返,韩锷心知今日此地必有好多好玩好闹之处,他这一跑,只怕象放了笼头的马,一时哪得就回?多半怕被自己拘束,扯个由头玩去了,便独自在山间向荒僻处游赏起来。
    天上的光景已经近暮。有的地方高,还见得到斜日,走到那山背脚里,那日头被山遮住了,便看它不到,但只要一转出,只见那金光那么匀粉儿似地洒在一坡绿草上,让人心头只生欢愉。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算算该去找小计了,才待折返,却见那边山凹里蹲了个女孩儿。她抱膝蜷蹲,韩锷只道她独处于此,该不是生了急病,抑或肚痛,没人相助?想了想,他走上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女孩子一抬眼,韩锷一怔,却见她就是自己在茶棚里看到的夭夭。她脸上含笑,却隐有清愁,似才拭了泪,微笑道:“我躲人。”
    韩锷听过茶棚里的话,约略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好深问。正好有事要相询,便开口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歇宿的地方……”
    他一问出口才忽觉这话有多冒失,如在城里,只怕要遭人讪笑的,忙道:“我和小弟都是外乡客,想找个柴房对付它一晚。”
    那女孩子似乎明白他突然语顿为了什么,笑看着他的尴尬,半晌才道:“这附近只怕都满了——但凡有遮天的去处……”她嘻嘻一笑:“……怕今晚别人都有大用处呢。”她伸手一指:“你算问对了人,我姑姑就是这儿的,离这里三里之处有个柴棚,估计没人,挺清静,你不嫌远就到那儿去吧。”
    韩锷谢了,忽见那姑娘下死眼地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只有转身而退。那夭夭却还在背后有些痴痴地望着,口里低声唱着:“大红桌子呀柳牙子……”却还是他们初见时听她唱过的那歌。
    韩锷找到小计,又被他拖着玩了好久才去了那夭夭所指的柴棚,幸喜那柴棚果然没人。小计早玩累了,见了柴棚,欢呼一声,进去一看,嫌那细枝干柴硌人,不要在棚内住,自抱了一抱茅草要睡在棚外,韩锷只得由他。难得他睡前还招呼韩锷道:“锷哥,那柴枝硌人,你睡时记得要垫点茅草呀。”韩锷答应了,还没等到第二句,却见小计早已跌进那黑甜乡里去。
    韩锷自抱膝在外面又坐了一时,好有二更了,远远的还有歌声传来,他只觉心里安详,进棚睡了。他的觉极轻,到底是道门修习过养生之术的人,睡了好有半个更次,忽听得门外脚步微响,心里一奇:怎么?这么晚了还有抱柴之人?他怕与人招呼,继续闭眼佯睡,由那人进来。那人却走到韩锷睡的柴堆边,半晌不动。韩锷心里迷惑了下:怎么,是自己把柴堆都压住了吗,当即侧了个身。他才面向里面,却觉得一双手臂抱了过来,却不知怎么抱错了,没抱住柴,反一把抱住了自己。那手臂光洁洁的,上面微有些汗,更增濡滑。韩锷一惊,一睁眼,却见那人居然是……夭夭。
    他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夭夭的一张黑俏的脸上在月色下也全是玫红,那红红得热而俏,竟似一团内里的火烧出来才把她那略黑的皮肤给灼红了。只见她轻轻解着韩锷的衣扣,轻轻道:“咱们遇到,就是缘份……老天爷没想果真还给了我这段缘份……你别担心,我知道你是外乡人,但到了这里,总还知道这里的规矩吧?我们,尽可一夜尽欢。过后,绝不添你负累。”
    她声音低低的,有一种涩滞饴柔之味。韩锷一动没动,他是听说过这歌儿会的说法的——这歌儿会中最多野合,却从没思量过这事会落到自己身上。可不知怎么,只觉得棚中月下,那夭夭娇俏得如此美好。一切都干干净净,只是两个年轻的充满欢欣的生命。他脑中还迷糊着,夭夭已把一只手伸入他衣内,气息忽急了起来,韩锷觉得自己的皮肤还从没象在她手下这样的光洁饱实过。血在身下一涨,似乎那无形的生命就要在他身子里涨起开来。夭夭的一根舌却已渡入他的口中。舌挽丁香结,韩锷以前还不知道舌头原来还可以如此纠缠打结的。所有的滑腻伴着一丝绮念已在他心头漾开,只听夭夭低声道:“恩哥哥,你怎么这么冷,我可好热呀。”
    身下的干柴在轻轻的响,一声一声噼避叭叭地象被被细火所煨轻轻在炸裂着什么,只是要把一些东西从它生命里深处燃烧绽放出来——夭夭忽然轻痛地哼了一声,那一声却似点爆出她一脸的绯红,细汗浸出,象要浇灭那黑洁的皮肤上燃着的火红。韩锷也只想以泉喷瀑涌之式浇灭它,可汗水簌簌而下,浇在夭夭那灼红的皮肤上,却似烫出了声响,一声声只是腻颤……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望气之术的话,那这偏野柴棚外,远远观之,静夜清天中,是不是会看见那柴棚上未燃而燃地烧起一蓬绯色轻红?那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第一次的洞烛明天,草木滋荣地在这天地里漫了开去……
    ……韩锷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有汗滴,夭夭却没有睡,她侧脸静静地把他看着,口里低声道:“你是个外乡人……可惜你是外乡人,可能还不是个普通人,要是本地的哪家一个平平常常的儿郎,我就冒着浸猪笼也要跟你偷偷厮好下去。但你……不是可以抓住的吧?这世上,什么好的都是只有一刻的吧?”
第五章:青郊射雉常盘马
    第二天一早,韩锷醒来时,却发觉柴棚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他出来看见小计,小计笑嘻嘻地盯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韩锷的脸就先红了。
    他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昨夜所经是真是梦。远处还有昨日畅游还未尽兴的小伙儿姑娘们一早就唱起的歌声,远远的传来,韩锷侧耳听去,只听得有的歌儿歌声腻软,似涉狭邪,似乎那歌者还在彼此腻缠着昨夜的恩情。他默察自己身体,然后脸色更是一红,原来昨夜所经,多半是真的。
    夭夭,夭夭现下到哪里去了?——要是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韩锷也许马上就会想起一些担负,一个了局。但,夭夭似乎不同的。这个花儿会也只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一个青春纵情的机会吧?如果她真要跟自己走呢?韩锷唇角微笑地想:那就带她走吧。他不敢跟谁说一生一世。但,那一种相伴真的很好,也许这才是自己真的想要的吧。
    小计忽道:“锷哥,咱们该牵着马儿去饮水了。”
    韩锷嗯了一声。不远就是一条小河,不过两里开外。韩锷与小计牵着马儿一路踏着露水行去。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田里已有耕作的农人。那条小河相当清澈,因为清早,正是人出门过渡是时候,岸边便三三两两的站了几个人。小计走在前面,先找了一个浅岸给斑骓喝水,一抬头,忽低低一声轻“啊”,面上露出诧异来。
    韩锷跟着一抬眼,只见那河水正中,一只小船正向对岸摆去。船尾一个女孩子赤脚坐着,把脚伸入那水中,低头垂眉,肤色微黑,正是夭夭。
    她身后站着那个终于舒心畅意把她带走的老兵。韩锷心里一阵迷朦,隐隐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怪。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什么。他本以为……本以为他的生命会因昨夜而改变。怎么,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这么的去?他想开口问她些什么,却张张嘴也不知从何问起。他隐隐记得睡梦中夭夭起身时的一声轻叹:“真好,为什么好的却不见得是长久呢?”他当时情酣意浓,迷朦道:“为什么不长久?我要它长久,它就长久的。”他不知夭夭怎么答的,好象耳中隐约记得她说道:“你真是一个小傻子。”
    他怔怔地盯着那船上的女孩儿,船尾的水被她的双足划破,滑顺顺地从她足边掠去。她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想,唇角一边却似乎含着一丝笑,另一边却微瘪着,象前路茫茫、所有因果都已命定的苦涩。
    这一生,这滑顺如水的年纪与滑顺如水的肌肤到底能禁得住多久呢?陇中风俗如此,生生息息,婚婚配配,人世中又有几人真能顺意?顺意后又有几人真能相爱?
    韩锷开声正要叫,却见那夭夭抬起头来,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不许他叫出声去。
    韩锷一怔,却听岸边忽有一个小伙苦声在唱:
    天上的黑云们结疙遭雨打/绳捆
    索绑的背扎了下/我俩人犯下的是啥法?
    那声音甚为苦情,甚为专执,船尾的夭夭猛地抬了下头,跟着眼看着韩锷,口里忽纵声高唱起来:
    清水么打得
    皇上们的江山们乱/决不叫我们俩儿的路儿断……
    她嗓音极为高亢,杂得有破声,有动于心,唱来别有情慨。岸上众人愣了愣,猛地叫起了好来。那夭夭却并不在意那好,一双眼死死地盯住韩锷,口里唱得决然撒裂,似乎把整个命都豁上去了,人却随着那船儿越去越远,也全然无意折返……
    时光荏苒,夏绿也慢慢涨满了天水城墙边上的几颗枣树。这日小计被韩锷逼着正午苦修才罢,已是日头偏西的时候了。这小猴儿跟在韩锷身边,有如上了笼头的野驴子,从小都没被逼出来过的勤奋这时可多少被逼出来点儿了。日日清晨练剑,上午还要读些书,正午时分也不得歇着,被韩锷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古训逼迫,要趁着日头好好练习身法腰眼,晚上更要加工课。这些日子下来,人整个都晒黑了,但精神却极健旺,全去了他洛阳城中整日无所事事的小痞子习性。
    但他精神头儿即旺,给韩锷惹出来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