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湘妃剑 >

第33部分

湘妃剑-第33部分

小说: 湘妃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发现一本昔年武当一代剑豪的老前辈遗留下的武功秘瘦,那‘藏宝之图’,便也是附于
其上。”
  缪文亦大笑道:“这就难怪了。”
  抬目一望,却见这端木方正目中亦现出沉思之色,想是也在回忆什么,暗道:“难道此
人也有着什么惨痛之往事不成?”
  只听端木方正缓缓叹道:“十七年前,在下还是个贫苦书生时,一天缓步道上,却见到
一班强徒,飞骑官道,一言不合,便劫了小可故居城内‘振武镖局’的镖,却将银子抛得一
地,小可心中正自不懂,哪知却有着背插长剑的道人,问我可要学武,又要将我收归门下,
我见这道人亦是和那班强徒一路,便断然拒绝了。”他目光一抬,又道:“后来我知道那班
强徒,便是以‘灵蛇’毛臬为首,是以艺成之后,凡是与那姓毛的有关之镖局所保之镖,在
下便动手劫来。”
  他仰天一笑:“这却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哩!”
  两人目光相对,不禁齐各抚掌而笑,缪文先前对这“金剑侠”虽然深具猜忌怀疑之心,
但此刻却已为之尽消,反生相惜之念。
  他自幼至长,生命中这一段最最欢乐的时日,都在一个方圆不过百十里的孤岛上渡过,
相处之人,非师即长,那些归隐在孤岛上的武林奇人,对他虽极亲切爱护,但究竟年龄悬
殊,何况这些武林奇人久已厌倦风尘,多年来的海外孤岛岁月,更将他们陶冶得极为恬淡,
他们虽对缪文极为爱护,但也不会放在表面上,是以缪文有生以来,可说是从未享受到友情
的温暖,再加以他志切深仇,心情便也未免失于偏激。
  而此刻他与这端木方正言笑相对,心中却渐渐感受到“友情”两字之意义,这却是他有
生以来所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风吹林木,籁然作响,两人并肩而行,端木方正突地笑道:“此刻东方渐白,在下虽仍
想与兄台盘桓些时,但亦知兄台不能再多逗留,来日方长,你我相见有期,只要兄台不嫌
弃,小弟随时可来寻访兄台的,可是——”他微微一叹,又道:“兄台既是身怀深仇,就更
须小心谨慎,那‘灵蛇’毛臬阴沉好狡,城府极深,此刻表面看来,虽对兄台一无怀疑之
念,但暗中却未必如是,兄台天姿英发,便自古以来,英雄人物,未有不多情者,兄台对这
‘情,之一字,尤其要看得透些。”缪文心中一凛,诚声道:‘吾兄金言,小弟敢不从
命。”心里想起自己的爹爹和那石磷,又岂非都是为了“情”之一字,是以一个小年亡故,
一个却颠沛终生,不禁暗暗叹息一声,目光抬处,只见这端木方正面上满是诚挚之光,伸手
紧紧一握自己的手腕,飘然而去。月渐西沉,星光已隐,晓风残月,已有料峭之意,站在晓
风里,缪文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愕了半晌,觉得此人真是如天际神龙,夭矫来去,
想到他临去之际所说的话,一时之间,更是万念俱生,不能自己。他仰视苍穹,黯然低语
道:“仇恕呀,仇恕,你名虽叫仇恕,父仇却绝不可恕,但是你又怎能忘却那一手将你抚养
成人的母亲替你取这名字的用心呢?你若手刃了仇人,岂非要伤了你母亲之心,你若不报此
深仇,却又怎对处起你爹爹的在天之灵?”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又自黯然道:“苍天呀苍天,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爹爹呀爹
爹,我知道你是深爱着母亲的,但我为着你,却又不得不令母亲伤心他狠狠一跺脚:“我不
管你老人家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我知道你老人家是正直的,卑劣无耻的事,你老人家绝对不
会做,无论是谁杀死了你老人家,我都要为你报仇,哪怕……哪怕那人是我妈妈的嫡亲兄
弟。”
  晨光微曦中,他急步走回宿迁城,心中已下了决心,无论任何一事都不能影响他,改变
他离开那“海天孤岛,时所立下的意念,那就是复仇,也许他不会亲手杀死”灵蛇”毛臬,
但他却要使这名满天下的武林枭雄,死在自己一手布下的罗网之中。
  他的身形是无比轻灵而迅快的,即使此刻已将近日出,但在这种微明的晨光之中,人们
仍然无法辨清他的身形,纵然看到了,也会疑惑是自己眼花,因为很少有人会相信人类会有
如此快的身法的。
  他尽了全力,希冀自己能在毛文琪一觉睡醒之前赶回去,方才和那端木方正的一夕畅
谈,此刻虽仍在他心中激荡不已,因为那逗起了他往事的思潮,也逗起了他对来日的忧郁。
  凌晨的空气,像被水洗过似的潮湿而清新,凌晨的城市,亦有如凌晨的空气,这是江南
的春天所通常有的好天气。
  滑过无数屋脊,他回到客栈,扫目四望,他那间房的窗户,仍像他掠出时一样地敞开
着,一切都没有变动,四下是静寂的,谁也不能发现他曾经离开过,他满意地暗中微笑一
下。微撩长衫,避免着衣袂可能起的风声,像游鱼般滑进了窗户。
  但是……
  当他目光瞥人室内的那一刹那,他前进的身躯便斗然停顿了下来,只手一按窗梭,凌空
一个翻身,因为他目光动处,竟发现一双穿着粉底快靴的脚,高高翘起在那张木床的窗架
上。
  年久失修的窗根,在他这全身真力猛一收撤的一按之下,发出“吱”的一响。
  静寂的房间里,也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缓缓说道:“你回来了?”
  缪文心头蓦地一跳,倏然飘落在地上,只见窗口人影一花,一个懒散而潇洒的身形,突
地自窗口现出,面上仍自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又道:“决进来吧,这里再没有别的人
了。”
  缪文已经绷紧了的心弦,此刻为之一松,因为这身形并不是他所畏惧的,而是那在杭州
一别,便无音讯的石磷!
  于是他亦自微微一笑,道:“石兄怎地来了?”提气纵身,跃入窗内,回身将高高支起
的窗户放了下来,房间内便骤然一暗,那支蜡烛他方才掠出时虽仍是燃着的,但此刻却早已
燃灭了。他侧目一顾石磷,心中暗忖:“他来时定必尚燃,那么一定是他吹熄的了,奇怪的
是他怎知道我住于此处,来此寻找于我,可是有何用意呢?”口中却道:“小弟适才外出,
以至石兄来此空候,实是抱歉得很。”举手一让,自己也坐到椅上,只听邻室一无声息,那
毛文琪想必睡得仍熟。
  石磷含笑坐到椅上,道:“古人秉烛夜游,想不到仇兄亦有此雅兴。只可惜小弟来迟一
步,未能作仇兄之游伴。”
  缪文面色一变,蓦然从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石磷,却见石磷目光中熙熙和和,半点
也没有恶意,遂又长叹一声,坐回椅上,道:“不错,小弟正是姓仇,小弟早就知道是瞒不
过石兄的了。”
  石磷微喟道:“其实兄台也毋庸相瞒于我,十七年前……”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又道:“我与令堂大人本是知交,这十七年来我飘泊江湖,也无非
是想知道你们的下落,想要知道你们是否平安,如今喜见你已长成,又如此英俊,我也高兴
得很,唉!十——七年的时日,弹指间过,我两鬓渐斑,令堂大人想必也老了许多吧?”
  从窗底间映入的晨光,黯淡地映在这昔年的年轻名剑手身上。
  逝去的年华,往事的追忆,使得他面上惯有的笑容也为之消失,缪文喃喃道:“华发将
斑,华发将斑……”目光一抬:“家母这些年来的确已老了,她老人家的头发不是将斑,而
是全白了,唉!忧郁的日子,一年比两年还长,这是家母常说的话,石……石叔父,你说对
吗?”
  石磷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沉重地留滞在灰黑色的地面上,道:“你还是叫我石兄的
好……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像是已与往事脱了节,只有此刻,见着了你,往事虽然不堪回
首,却也容不得我不去想它了,老弟,令堂这些年来可还好吧?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生活
的呢?”
  他的目光始终在地面上留滑着,像是想从这灰黑的地面上,搜索出一些并不灰黑的东
西。
  缪文垂着头,沉吟着,但终于将他自己成长的地方说了出来,又道:“家母头发虽白
了,但身体却还健朗得很,她老人家有时候念及故人,也常想回来看看,但是……”
  石磷叹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若是她,我也不会回来的。”
  又道:“难怪你年纪虽轻,武功竟已如斯,原来你身受百十年来武林中最享盛名的几位
前辈异人的教诲,唉!十七年前,那时我血气方刚,自命剑术己有小成,哪知在人家手下,
连三招都未走满。”
  他目光又一抬,直注到“缪文”面上,接道:“当时我若知道那两位对你母亲本是一番
好意,这我再也不会出手了。”
  “缪文”黯然一笑,道:“那件事家母也曾对小侄说过。”
  石磷道:“你此次以‘缪文,两字为名,可有……”’缪文,接道:“小侄本名‘仇
恕’。这是家母替小侄起的名字,‘缪文’两字,不过是胡乱用用而已。”
  石磷目光一垂,低语道:“仇恕,仇恕……”突地朗声道:“你可知道令堂以此二字取
名的道理吗?”
  仇恕双目一张,目光中光采又复大露,却听石磷接着又道:“老弟,你年轻英发,正是
人间的祥麟威凤,以你的智慧武功,不难在人世间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若你以私仇为
重,那你就错了。”
  仇恕剑眉一轩,朗声道:“父仇不共戴天,不报焉得为人子。”
  石磷叹道:“但是你可知道,你的仇家,却是令堂的嫡亲兄长,你如此做,岂非要伤了
你母亲的心?”
  仇恕长叹一声,目光又缓缓垂了下去,沉声道:“石叔父,家母常说芸芸天下,只有你
老人家是她的知已,此刻我才知道这话果然不错,她老人家始终将先父的事隐瞒着我,为的
自然就是不愿我复仇,但是……唉,任何事都绝不会永远被隐藏的,先父的惨死,我既然知
道了,又怎能置之不理,唉!我纵然知道这样会伤母亲的心,但是——唉,父仇却是非报不
可的。”
  石磷突地冷笑一声,道:“好个孝子,好个孝子!……”语声突地一顿,长身而起,义
道:“你母亲怀胎十月,受尽困苦,养你育你,你却不知孝母,只知孝父,还谈什么为人子
之道,何况你那父亲——哼哼!”
  仇恕剑眉一轩,怒道:“我父亲又怎的?”
  石磷冷冷道:“你那父亲么——哼哼,不说也罢。”
  他与毛冰,自幼相处,钟情极深,到后来一股相思,化为泡影,对那仇独,自然难免妒
恨,只是他生性豁达,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是以心中虽有妒恨,却始终没有将之现诸形
色。
  直到此刻,多年的积愤,才使他说出此话来。仇恕一听,自是大怒,甚至他那始终不动
声色的俊目,却因愤怒而变得赤红,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石磷,沉声道:“我父亲可怎
的?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却为小人们所算而死,石叔父,你与家母虽是知交,我仇恕也
因之敬重你三分,但你言语之中,若再对先父有半分不敬,那么——哼哼!就莫怪我姓仇的
不知敬重尊长了。”
  石磷冷笑道:“好极,好极,我倒要看看你怎地——”目光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