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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你们的恶-青涩青春-第17部分

小说: 你们的恶-青涩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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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小河边,坐在草地上,我和洪敏都没再说什么。她机械地嚼着馍,目无焦点地望着远处的河面。她平时总是大大咧咧,这会儿看起来却很惆怅。临近高考,每个学生都过得像被鞭子抽打着的牲口似的,恋爱的基本暂停接触了。王志坚的成绩上升得很快,老师们预言他可以上复旦或南开。高中毕业之后,洪敏和王志坚一分开,估计很快就没戏了。 
  想着洪敏和王志坚时,我还挺轻松。可一想潘正,一想到我和潘正分开后也一样没戏,我的心就忽地沉重起来。 
  小河边的绿柳在春风里不甘寂寞,风情万种地舞动着柔蔓的枝条。远处,有一对年轻恋人在水边散步。女的不时跳起脚,朝小河里扔石子,男的在旁边肉麻地喝彩。这对不安生的恋人搅得我心烦,潘正也搅得我心烦。   
  槐花香夜的一场祸殃(1)   
  第一次模拟高考花了三天时间,卷子是本校的教学骨干、各科“猜题高手”出的。他们是学校的宝,升学率、评先进、发奖金……靠的全是这些“台柱子”,高校长都敬他们三分,死灰般的韩主任见了他们,也得焕发出火一样的热情。 
  考完之后,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自发地给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谈着恋爱的迫不及待地约会,没谈恋爱的则结伴看电影或吃馆子去了。 
  潘正当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在食堂吃过晚饭,还没走到宿舍,就被他在路上堵住了。他跨在自行车上,双脚点地,温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跳起来,又担心被人看见,往路旁边靠了靠,窘得不行。 
  “想你了……”他轻声说。 
  我的脸发起烧来,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我也想他了,这是真的。 
  “把碗放好就出来!”他命令地说罢,就骑着车出了校门。 
  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我被他带到了那个255号的家里。院子里的大槐树花开得正旺,槐花香浓得叫人感到气闷。花香骚扰着我,撩拨着我,叫我想狠狠地张狂一次,就抱着树干转了几圈儿。潘正看我高兴,先亲了我一口,又抱起我的腰,悠了几圈儿。两个人的笑声动荡着这春天的夜,把满天的星星都震得颤巍巍的。 
  他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折槐花。 
  “小心别叫刺给扎了。”我在树下提醒他。 
  “为你被扎了也舒服!”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儿。 
  他的笑甜着时,我的心也甜着了。他把槐花枝泡在清水瓶里,端到了床头,接着又端来了一盆水,两个人洗干净了下身。 
  灯关上之后,黑暗里的花香似乎又浓了一层。夜光把花影投在他的笑脸上,挺诱人的。我由衷地笑了,抱起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我洋溢在我自己浓重的笑意里,这才发觉,两个人还是第一次笑着准备干那事儿。 
  他先把我的衣服脱了,我赶紧钻进被子里。他顺势搔了几下我的腋窝,我就笑个不住,他也笑个不住。就在他准备脱自己的衣服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不是你家人回来了?”我吓破了胆,赶紧抓起衣服,准备往身上穿。 
  “不可能!我爸妈都出差了……可能是邻居,我去看看。”他走了出去。 
  我屏紧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潘正走到了大门边,问是谁来了,没人应,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又过了一会儿,门才吱呀响了一声。潘正把门打开了。 
  “你咋这时候来了?”潘正的声音冷冰冰的。 
  “咋了?不是你自己巴结着和我好的?”女声挺熟悉,但我一时确定不了她是谁。 
  “那是你爸当官儿时候!” 
  “势利眼儿!我爸的官儿当到省里去了!他是被人诬陷的,现在清白了!” 
  我终于明白她是冯小秋了。她这最后一句话,把我从天堂一下子推进了地狱。她爸的官儿当得更大了,这意味着潘正又要倒向她了。我的心立即酸了起来、痛了起来,陷入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恍惚之中。我长了个心眼儿,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在沙发上坐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潘正的口气果然软下来了。 
  “不是真的我还有脸找你?明天我就回校上课了!”她说,“我爸都给我联系好大学了!”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潘正这根墙头草终于倒了。 
  “咋?连门也不叫我进?” 
  “我爸妈在家……” 
  “你爸妈不是比你还喜欢我吗?”她有意放大了声音。 
  寂静了片刻,大门又吱呀一声,看来潘正放她进来了。很快,冯小秋“咚咚咚”地朝屋里走来,皮鞋跟儿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很刺耳。她肯定是不相信潘正的话,要进来看个究竟。她怕什么啊,即使碰上潘正他爸妈,那一对老势利眼儿也只会再送给她两份欢迎啊。 
  “冯小秋——”潘正担忧地喊了一声。 
  但冯小秋还是闯进来了,一阵旋风被她卷着,扑在了我的脸上。她一抬手,就把灯拉开了,看起来她对这个屋子比我熟悉得多。眼前一下子变得雪亮,我感到了一种原形毕露的窘迫。潘正看见我衣冠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放心地舒了口气。 
  “哼!我就知道是她!”冯小秋轻蔑看了我一眼,命令潘正道,“叫她走,不然我走!” 
  潘正为难地看了看冯小秋,又看了看我,就是说不出话。冯小秋的蔑视激怒了我,我的自尊心一下子长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我坚信潘正是爱我的,种种迹象表明潘正是真爱我的,我有了爱情的仰仗,忽然觉得自己的勇气比天还大。这回,我死活都要和冯小秋拼上一把。 
  “张蔷薇,要不,你先回去吧。”潘正商量地对我说。   
  槐花香夜的一场祸殃(2)   
  我听了他的话,简直惊呆了,又气又屈。我盯着一脸蔑视的冯小秋,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 
  “张蔷薇,我叫你先回去!”潘正见我不走,开始命令了。 
  我认定了,就是不走,看他能怎么样。我把沙发扶手抓得更紧了。 
  “那我走了!”冯小秋说着,拔腿就往外走。 
  潘正挡住了她。接着,他弯下腰,用力掰开我的双手,把我拽到了院子里。槐花香依旧浓郁,迷着我的心窍,催出了我的泪水。我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狠心地对待我。我走火入魔了,死死抱住了他的腰。他用力推我,我的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跪在了地上,还是死抱住他的两条腿不放。我就是弄不懂,凭什么该我走?他都把我抱上床了,都把我的衣服脱了,凭什么要我走?就是讲个先来后到,也不该是我走啊! 
  见我发疯了,他也真急了,下死劲儿把我撕开,硬生生把我推出了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并插上了插销。 
  冯小秋隔着墙头撂给我这么几句话:“人贱命贱的货!脾气还挺拗的。有本事摊上个官儿大的爹,潘正就把你当神供着啦!” 
  我软得站不住,只好靠着门蹲下来。我的筋好像被抽了,脑子被挖了,成了个空心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同那头火光一闪,一个男的抽着烟走了过来。我这才硬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分手的时刻大雨滂沱(1)   
  接连几天,我的胸口都在闷疼。上课听不进去,书也看不进去。我以为自己和姓汪的女生一样,得了精神分裂症。我不能得那种病啊,我要是得了,我妈就活不成了,我妈是为我活着的,她还指望我长大做人上人呢。 
  可洪敏说我这不是病,张叔林甩她那阵子,她也和我一样,像是大病了一场。 
  这个周三黄昏,雨下得不小,我妈来给我送了五个咸鸭蛋、一只烧鸡腿和一个热油饼。要是在平时,我看见这种好吃的东西,早就胃口大开了,可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吃。我妈坐在我的床沿儿上,逼着我把油饼和鸡腿吃完了。 
  之后,我妈就说要回去。我送她去公共汽车站。一出宿舍院门,她就疑惑地追问我怎么神色不对。我什么也不说,她没办法了,就又笼统地絮叨起来,要我一定专心学习,考上大学。做不了人上人,就得一辈子吃亏受苦、被人家看不起。 
  我把我妈送上公共汽车。望着汽车渐渐走远,我茫然地靠在站牌上,想了很多。原来,“人下人”不光丢脸,连对象都能输掉啊。冯小秋已经放话儿给潘正了,说她爸给她联系好大学了,言外之意,只要潘正死心踏地和她好,就是考不上,她爸也会给他联系一个大学上的。只要家长厉害,学习不好一样能上好大学。像我这样没根没梢的,把命都拼上,也不一定能有个大学上。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朝学校走。命中没有莫强求,潘正不是我的,历尽坎坷最终也不会是我的。一辈子太长了,即便他失去了冯小秋,还有许许多多爸爸当官儿的张小秋、王小秋、李小秋……够他追上八辈子的。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我必须和他一刀两断,才能收心学习。 
  其实,从此不再理他就等于分手了,他绝对不可能再找我。可我就是不甘心,我觉得分手应该有个隆重的仪式。我开始设想这个仪式。我想起了这些年来为他写的日记,将之作为道具比较合适。很快,我从床底下的衣箱里拿出日记本,用报纸包起来,装在外套口袋里,撑着伞出了校门。 
  我听着雨落在伞上的嘀嗒声,缓慢地朝市区走去。经过小百货店门口时,恰好碰上王斌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包方便面。 
  “下着雨,你火烧火燎地干啥去?”他把手里的伞遮在头顶,疑惑地问道。 
  “你别管!”我烦躁地加快脚步,想甩下他。 
  “我知道你为啥事儿烦心……能咋着呢?看开点儿呗!”他紧跟上来。 
  “你啥也不知道!别跟着我!”我的心被他说软了,嘴还硬着。 
  我紧跑了几步,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也没听到他的脚步,好像不再追我了。我这才放慢脚步,却也没敢回头。 
  一走进“255号”所在的小巷,我的脚步就沉重得几乎拖不动。巷子里的风挺大的,风夹着雨,打在我的身上,冷得打起了寒颤。走到潘正家门口,我来时的勇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敲响了门。 
  很快,潘正打着伞开了门,脸上还残存着依稀的笑容。屋子里有谁呢?是谁把笑容挂在他脸上的?我这么猜测着,以为自己碰到了好机会。他正高兴着呢,不是吗?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希望看见高兴的他。 
  可他一见是我,残存的笑容就倏地消失了,脸很快板了起来。 
  “你咋这时候来了?”这句话,正是那个晚上他问过冯小秋的,听起来比雨还要冷。 
  “我……是来和你分手的。”我哆嗦着说。 
  “分手还用得着跑一趟?” 
  “……想把日记给你。”我说着,把用报纸包着的日记从口袋里掏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报纸包着的日记上,迟疑了好一会儿,很快又变得冷冰冰的:“你不在乎我把它扔了?烧了?” 
  “你会吗?”我无法置信,哀怨地望着他。 
  他不再说话了,风把门吹得稍微开大了一点。我以为他会叫我进去说话,可他没有,很快又把门关得只剩一条缝。 
  “把日记给我,你走吧。”他的声音暗了下来。 
  我把日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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