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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第4部分

小说: 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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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然踱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纯白的雪锦金绣长袍,带着雪狐皮的围脖,足蹬雪缎粉底的靴子,立刻成为这间阴暗沉闷的石室中,唯一明亮的存在。

江雪涯适意地斜倚在椅子里。解挽舟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端端正正坐着过,总是用一种散漫慵懒的姿势,带着无法言喻的风情。

江雪涯扫视一遍在场诸人,将弟子们的迫不及待和那几个少年的惶惑不安,全都看在眼里。他略一抬手,说:“绍云,你说说规矩吧。”

楚绍云躬身道:“是。”转过来面对那七个少年,道:“你们各自找一个人做对手,谁能杀死对方,谁就能活下来。”他说话语气很平淡,命令别人自相残杀,比让他们宰只羊还要漫不在乎。几个少年全愣住了,正暗自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忽听一个少年高声道:“我不杀人。”

楚绍云甚至还没有看过去,就猜到这个说话的一定就是解挽舟。果然,那个少年稳稳当当地站着,稳稳当当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杀人。”

“嗤”地一声,江雪涯笑了,说:“这恐怕由不得你。”

解挽舟没回答,只是看着那个男人。

江雪涯想了想,道:“既如此,都带过去吧。”说着,伸出一跟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角落里那个巨大的铁笼子,然后又对霍海生说,“你选五个。”

霍海生立时道:“是。”走向站在角落里的一排侍仆,那些人一动不敢动,缩着脖子。霍海生好像很喜欢看他们惊惧交加、战战兢兢的模样,着实欣赏了一阵,这才随手点了五人:“就你们吧。”

那五个侍仆的脸上显出死灰一样的颜色,僵直着身子走进那个铁笼子。井微井奎在墙角拿出几把铁钩子来,哗啦啦掷在笼子里的地上。

严察“咣当”一声关上铁门,用一个巴掌大的铜锁锁得死紧。

江雪涯悠然竖起一根手指,说:“一个。”

笼子里五个侍仆疯了一般直扑向那堆铁钩子。一个侍仆身法极快,距离又近,抄手抢到一个,回身猛击。身后那个侍仆正要抢,见势不妙急忙躲闪,但他是个瘸子,腿脚不便,刚要后退却被另一侍仆抬足绊倒。铁钩去势不衰,正中那侍仆后脑,“噗”地陷入。铁钩上装有倒刺,再抽出时热血脑浆狂喷而出,飞溅于地。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等那几个少年反应过来,里面五个人已然死了一个,血腥气扑面而来。这些少年纵使在江湖中也曾快意恩仇刀剑相向,但哪里见过这等惨烈的情形。那些侍仆个个双目尽赤咬牙切齿,犹如野兽,毫无章法,招招只要人命。再眨眼间,又死了一个。翻滚、撕扯、甚至啃咬,口中“嗬嗬”怪叫,披头散发呲牙咧嘴,不似人形。呼痛惨叫声不绝于耳,笼子里地面上斑斑点点尽是鲜血,站得近的竟被溅到脸上。

几个少年尽皆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那些侍仆逐个倒下,最后一个跌跌撞撞站在那里,浑身都被血染得通红,看不清面目。右臂被斩断,左肩显出一个血窟窿,状若厉鬼。

寂静的石室中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吓得那几个少年齐齐一噤,慌忙偏头看去,竟是那些弟子们正在鼓掌。有人道:“精彩精彩,这几个比以前那些强多了。”“那个有点可惜,再向后一点就不能刺中。”“嗯,再用‘钟离铁拐’,死的就不会是他。”

严察上前将铁笼子门打开,两个侍仆冲进去扶住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急忙上药止血,另有人进去拉出死尸。

几个少年的心头忽然涌上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彼此对望,都看到对方恐惧得扭曲的脸。

果然,待众弟子议论之声渐渐低下,江雪涯好整以暇接过侍仆递过来的香茗,啜饮一口,说:“放进去吧。”

弟子们推推搡搡,将七个少年推进铁笼子里。

石室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少年们踩在粘稠的鲜血上,微微发抖,眼看着井微井奎又扔进来六七把铁钩子,眼看着严察锁上铁笼子的大门,眼看着江雪涯轻轻一笑,慢慢竖起一根手指,说:“一个。”






  血作陈陶泽中水



 石室静得像坟墓,几个少年面色苍白,陷入绝境的恐惧绝望和对生的强烈渴求紧紧交织在一起,从心底慢慢升腾起来。

突然之间,七个少年不约而同齐齐冲向那堆铁钩,一人握住一个,迅速散开,稳住身形,缓缓后退。他们毕竟是世家子弟,或是少年豪杰,自幼习武,绝非那些身有残疾武功尽废的侍仆可比,一边暗自警惕他人来袭,一边相互打量,偷偷估量对方的功力身手。

张长生、张长风本是两兄弟,自然而然站在一处,这原为极大的优势,在其他人眼中却恰恰相反,若被他们二人联手逐个击破,只有死路一条。几乎是一瞬间,三道人影同时扑向张氏兄弟,快捷伦比,正是金过庭、宋伟杰、陈元。

岛上众弟子站在笼子外,凝神观战。这些少年势必会有一个活下来,留在岛上成为他们的对手。此时生死较量全力以赴,武功、内力、品性、优势、弱点完全展现,毫无保留,正是他们仔细评估对手的时候,说不定以后比武之时就能成为出奇制胜的法宝。

五人招招制敌以命相搏,钩划掌劈,呼呼有声,铁笼之内人影此起彼落。只听“笃”地一声轻响,紧接着张长生“啊”地低呼,一钩正中腿上,鲜血立时涌了出来。这一下金宋陈三人精神大振,攻势更急。张长风挡在哥哥身前,左突右支,险象环生。兄弟二人情况危急,居然涌上一阵刚勇之气,铁钩挥舞得密不透风,一招紧似一招,连连刺中陈元、宋伟杰。

这一下互有损伤,几个人都杀出了性,拧眉立目鼓腮咬牙,铁钩霍霍,分寸不离对方要害。一连斗了三四十招,陈元忽然向左跃开数尺,避开张长风一钩,回手向张长生面门疾点。张长生大骇之下偏头躲闪,却不料宋伟杰自旁一钩挥过。张长生胸前立时中钩,透胸而过。

宋伟杰用力抽出铁钩,倒刺穿过皮肉,血涌如泉,张长生摇晃两下,倒地不起。张长风大叫一声:“大哥!”悲愤交加,目眦尽裂,疯了一般直扑向宋伟杰。

金过庭挥钩直击,要引得张长风转身回护。没成想张长风不管不顾,一心只要置宋伟杰于死地。那一钩打中他的左肩,臂骨尽碎,张长风那一钩却也挥中宋伟杰,在他前胸划出长长的血口,深可见骨。

陈元趁机攻上,自左刺中张长风左肋,张长风回身便打。陈元刚要躲闪,忽觉脚下一绊,居然难以移动,低头看去,竟是躺在地上的张长生,见弟弟凶险,拼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抱住自己双腿。

陈元一挣再挣,纹丝不动,怒急攻心,铁钩向下猛挥,“噗”地刺中张长生后心,如中朽木。张长生抽搐一下,就此身亡。但张长风那一钩却也到了陈元面门,陈元抽回铁钩,早已不及,那一钩正中鼻骨,贯脑而入。张长风为家兄报了仇,还未等透上一口气,宋伟杰铁钩已至小腹,张长风瞪大眼睛,口吐鲜血,倒在兄长的身上。

这一仗异常惨烈,连死三人,剩下两个,宋伟杰和金过庭,也是浑身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们急喘粗气,提着犹自滴血的铁钩子,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解挽舟和单阳,满面杀气,凶神恶煞一般。

解挽舟的瞳孔缩了缩,握住铁钩的手悄悄用力。单阳哆嗦着嘴唇,双目大睁,全身都在不自禁地发抖,如坠冰窖。

宋伟杰当先狂吼一声,提钩攻来。单阳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举钩上挡。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又无太多对敌经验,更不用说刚刚看到那等场面,还未用招,心下先自怯了,招数用得犹犹豫豫。正是生死一瞬之时,那容得他这样。宋伟杰一钩下去就将单阳的铁钩子震飞了,挥钩下刺。

单阳手臂交叉挡在面前,紧紧闭上眼睛,只听耳边“当”地一声清响,睁眼看时,却见宋伟杰的铁钩竟被解挽舟挡个正着。宋伟杰双目一瞪,提手便划,双钩相抵,居然纠缠到了一处,撕扯不开。

宋伟杰刚要出掌击向解挽舟,忽见对面的人猛地瞪大双眸,望向自己身后。宋伟杰一怔,暗道不好,刚想回身,自觉后腰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眼前发花,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这才抬头,见金过庭手执长钩,钩尖却刺入自己后背。

他指着金过庭,嘶声道:“你……你……”金过庭一咬牙,拔出铁钩,宋伟杰“啊”地惨叫,仰天翻倒。

原来金过庭仔细考量眼前形势,单阳就是只小白兔,一根手指也能把他戳死。至于那个解挽舟,一开始就说自己不会杀人,无论真假,气势上就先输了;方才混战,他只缩在角落里,并不出手,也可见其胆色;更何况那个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和十八九岁的金过庭身材、功力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反倒是那个宋伟杰,明显与自己旗鼓相当,而且心狠手辣,若不趁机先除掉他,后患无穷。至于那两个,留着慢慢收拾也不迟。

金过庭一招偷袭既中,再不踟蹰,挥钩击向单阳。单阳连连后退几步,一跤摔倒,用手臂护住脸,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解挽舟横钩抵挡,叫道:“拿兵器!”单阳分开双臂,怔怔地道:“啊?”解挽舟气急,一边奋力还击一边高叫:“傻了你?!拿兵器!”

单阳这才醒悟过来,连滚带爬捡起一柄铁钩,站直身子。解挽舟退到他身边,急道:“要想活命快进攻!咱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你怕什么!”说完,铁钩且攻且刺,一连挡了五六招。

单阳定了定心神,他只是临阵经验太少,胆子有点小,但毕竟家学渊源,根深蒂固,稳下来之后,立时同解挽舟一起还击。

金过庭根本没把这两个小子放在眼里,却不料解挽舟年龄虽小,功力却颇深,招数灵活,变换巧妙。那个单阳刚开始尚且束手束脚,数十招过后钩抹刺挑,居然举止有度,进退得宜。两个人一番缠斗,中规中矩,金过庭可拖延不下去。他刚刚激斗一场,体力消耗极剧,再加上身上有伤,一心想速战速决,铁钩挥处,如疾风骤雨一般。但他攻势再凌厉,解挽舟和单阳稳扎稳打,见招拆招,一时半刻又哪里能分出胜负。

金过庭不料这两个少年居然如此棘手,心中大为懊悔,身上各处伤痕一阵阵抽痛,事已至此,只能咬牙硬挺,别无他法。

众弟子在铁笼外看得目不转睛,低声议论:“啊哟,可惜可惜,再向前半寸就好了。”“他用的是刀法?”“嗯……啊,中招了。”“那个少年是谁?似乎剑法不错。”“听说姓解,不知是姑苏解家,还是扬州谢家。”

只有楚绍云、霍海生、蒋雁落等寥寥数人,只专心看笼中打斗,一言不发。眼看单阳后背被划中一钩,解挽舟肩头被刺伤,金过庭左腿右肋接连中招。

猛可里,单阳一钩斜插,金过庭身影晃动,“哎呀”一声跌倒,双目紧闭。单阳大喜过望,冲身上前。解挽舟刚要出言提醒,金过庭突地睁开眼睛,举钩上挑,直奔单阳前胸。这一招出其不意,迅猛凶狠,单阳离他又近,仓促之下躲闪不开,顿时惊慌失措,眼见铁钩便要透胸而过,忽觉脑后衣领被人揪住。解挽舟千钧一发之际,提住单阳的身子用力后扯,金过庭那一钩在单阳胸前划出长长一条血口,再晚半分非得开膛破肚不可。

单阳一跤坐倒,心中砰砰乱跳,这才发觉自己手足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身上剧痛,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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