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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第57部分

小说: 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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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空。”解挽舟噗嗤一笑,道:“你神出鬼没,谁能料到你的行踪?我在家里守着,哪里也不去。”

楚绍云摇摇头,道:“那也不必。不如就定在两个月之后的初十,就这个时辰,你在这里等我,不见不散。”解挽舟点头道:“好。”望着楚绍云轮廓分明的脸,涌上一股柔情,忽然开口道:“大师兄,你抱我吧。”

楚绍云一怔,看见解挽舟本是明净俊朗的眉眼,染上一抹粉红,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涩,但双目晶亮,直视着自己,毫不退缩,心头登时变得柔软,轻轻喟叹一声,低头吻上他的唇。

阿右隐藏在暗处,眼睁睁看着溶溶月色之中,那两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贴近,再分不清彼此。他咬紧牙关,狠狠地握住拳头。

解挽舟直到寅时才回到房中,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想起方才那番缠绵缱绻,温柔旖旎,禁不住身上微微发热,索性起来,喝了几杯凉茶,这才清凉许多。从柜中拿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青色长衫打开,那是楚绍云在金沙岛的穿着。他躺回床上,细细摩挲粗糙的青布纹理,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楚,将青布衣衫抱在怀中,这才朦胧睡去。

这天晚上,解挽风等了半宿也没有等到祝寒彻,只好独卧孤衾。那人虽脱离魔教,但其实暗中势力极为强大,定是在昨日探听到自己陪柳克蓉在苏州城中闲逛,说不定心中大为恼怒。祝寒彻性子冷,语多刻薄,可在解挽风面前却一向言听计从,极少乱发脾气。可正因为如此,一旦想到他不知在什么地方独自生闷气,解挽风就极是不安。满腹思虑睡了一夜,早上起来眼底发暗,无精打采。却听小厮过来禀报:“二少爷,夫人叫你过去呢。”解挽风一想到柳氏母女就脑袋疼,可母亲召唤又不能不理,只好硬着头皮过迎客厅来。

他对柳克蓉避若蛇蝎,柳克蓉却也没看上他。晚上回到解府中,就和母亲诉苦,说解挽风呆呆木木,口齿不灵,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倒是那个解挽舟,模样俊俏言语活泼,尚还有趣。丁敏笑道:“傻丫头,你懂什么。解真死得早,解挽风就是解家长子,是要堂堂正正继承解家的。你一过门就是解家少奶奶,日后偌大产业,还有解家‘梦回剑法’,还不都是你的?丈夫老实又怎么样?老实才能乖乖听你的话,都得听凭你做主。你看看解夫人,虽说是个续弦,听说以前不过是个渔家女,半点武功都不会,可江湖人见到她,谁不恭恭敬敬称一声‘解夫人’,给几分薄面?是不是,当家的?”最后这句却是转头问柳适义。柳大掌门连连点头,极诚恳地道:“正是,正是。”

丁敏拍着女儿的手,柔声道:“好孩子,娘还能害你不成?”柳克蓉虽颇为勉强,也只好点头。

是以在迎客厅中,当解氏笑着提出要在两个月后让两个孩子成亲,喜上加喜时,丁敏半点没犹豫,立时拊掌道:“哎呀呀,这样好这样好。如此一来就是双喜临门,这个彩头真真不错。快些过门,生个大胖小子,让解掌门抱抱孙子,岂不大妙?”边说边咯咯地笑。柳克蓉脸上一热,娇嗔道:“娘——,你胡说些什么。”一时厅中人人喜上眉梢,连柳适义那张苦瓜脸,都挤出三分笑意。

解挽风脑中“嗡”地一声,顿时呆若木鸡茫然失措,怔怔地看着母亲。解氏含笑道:“你瞧你,傻了么?”丁敏抿嘴笑道:“他那是不好意思哪。”解挽风嗫嚅道:“我,我不能,不能成亲。”他说话声音既小,此时厅内人人喜上眉梢言笑晏晏,竟然谁也没听到。解挽风一颗心咚咚地跳得厉害。他活了二十多岁,一向循规蹈矩质朴木讷,对父母之命从无违逆。但当初既然应允祝寒彻,要和他在一起,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只不过他一直想先和母亲商量,将这件事妥善处置。却没料到解氏一来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二来,居然当众定下他和柳克蓉的婚期。若是此时加以驳斥,在场诸人势必个个没脸,又如何下台?可若就此顺水推舟,定成婚事,那自己和祝寒彻又如何厮守终生?

他脑子笨,仓促之下又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脑海中晃来晃去尽是祝寒彻的模样,时而撇嘴冷哼,不屑一顾;时而低声窃笑,眼梢斜挑;时而面泛红潮,不胜怯弱……解挽风胸口一热;周身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再也按捺不住,猛然抬头大声道:“娘,我,我不能和柳姑娘成亲。”

这句话一出口,厅内陡然安静下来,众人像是被什么冻住了,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僵在脸上。解氏看了儿子一眼,似乎有些惊异,问道:“你说什么?”解挽风鼓足勇气说出那句话,心中打定主意,反而平静下来,昂然道:“我不能和柳姑娘成亲。”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居然没有结巴,反倒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解氏想要尽快让二人成婚,就是怕儿子中途反悔,没成想解挽风平日里不声不响,少言寡语,一旦下定决心,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登时气得脸色发白,怒极反笑,道:“你还没有睡醒么?说什么胡话?!”

解挽风上前一步,道:“我,我没说胡话。娘,我心里有,有别人。”说着向柳克蓉拱手,满怀歉意诚挚地道:“柳,柳姑娘,真是,真是对不住。”深深一揖。

丁敏见话风不对,眉头微蹙,道:“这是怎么回事?解老二,你糊涂啦?你和咱家克蓉,那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再说了,咱家克蓉容貌武功,那是百里挑一,谁能比得上?”

解挽风脸一红,呐呐地道:“和柳姑娘比,比不了。”丁敏点头笑道:“对啦,算你还明白,正是比不了。”她正洋洋得意,却听解挽风接下去道:“没,没法比。我心里那个,是,是男人。”

丁敏被他一句话气得倒仰,霍然起身,怒道:“原来你这是消遣咱们柳家来着!”解氏忙道:“妹子,你先别动怒。”转头对解挽风喝道:“小畜生,你给我跪下!”解挽风屈膝跪倒。解氏道:“这件事由不得你,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你趁早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解挽风笨嘴拙舌,不懂辩解,只是坚定地摇头,道:“我,我不成亲。”

解氏还要再说,丁敏柳眉一竖,高声叫道:“你当咱们柳家是好欺侮的么?拿个男人来做借口,惹人耻笑?你到底有没有把青城派放在眼里?”一掌拍下,一张梨木桌子登时从中裂开。这次解挽风话都不说了,只是摇头。一旁柳克蓉面上无光,花容失色,又委屈又气恼,“呜”地哭出声来,掩面奔出门去。厅中侍仆个个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听柳适义开口道:“解贤侄,你再好好想一想,若是愿意和小女成亲,方才的话,咱们就当没听过。若是仍然一意孤行,我青城派可不能就这么任你欺侮,只好说道说道了。”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慢慢亮出长剑。他一直畏畏缩缩随在丁敏身后,似乎毫无主见,只会苦着脸做应声虫。但此时一开口,起身一站,竟是渊停岳峙,气度逼人。解氏一开始本没有瞧得起他,此时一见心中暗惊,青城派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她当然不愿自己儿子被人教训,但此事错在自身,毫无驳斥余地,自己又不懂武功,形势严峻,居然束手无策,不由双眉紧锁。

解挽风跪在地上,见眼前剑光闪动,如水银泻地,便知对方武功着实高出自己太多。更何况他心中愧疚,根本没想出招抵挡。自己这条命给了他们,也算赎罪。只是剩下祝寒彻一人,孤零零活在世上,不知得有多伤心难过。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忽听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远忽近。远时似乎尚在解府之外,近时似乎就贴在耳边;上一刻时还在左边传来,转瞬间又移至右边。竟是如浮云掠影,飘忽不定,神出鬼没,难以捉摸。

厅中众人齐齐吃了一惊,只有解挽风又惊又喜,不由自主高声叫道:“寒彻!”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就是个感觉,感觉到了就特爱写,不到就不爱写,就得唠叨唠叨,亲们得习惯,哈哈




  识破浮生虚妄



 柳适义目光一闪,道:“寒彻?难道是魔教前任教主祝寒彻!”解挽风不语,算是默认。柳适义的父亲柳夺海,正是命丧魔教高手棒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登时面色铁青,厉声喝道:“你居然和魔教祝寒彻相勾结!”猛地转过头来,冷然道:“解夫人,你们解家乃是名门正派,门下子弟竟和魔教有所牵连。这门亲事,就算你们愿意,我青城派绝不敢高攀!”

解氏只道解挽风心有所属,不成想竟是魔教中人,这等事非同小可,牵扯解家声誉,当下站起身来,对解挽风道:“挽风,你把话说清楚,这个祝寒彻,可是上门挑衅来了么?”解挽风听得母亲语气严厉,非同平时,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直言道:“娘,不是挑衅,是,是来找我。但他已经弃恶从善,改过自新,绝非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柳适义哈哈大笑,笑中尽是愤恨之意:“魔教前任教主,会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你说什么混账话?他若不是杀人不眨眼,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丁敏接口道:“正是正是。解夫人,和府上的婚事,暂且放到一边,今天可不能让这个大魔头逃了。”提高嗓音喝道:“祝寒彻,你快出来受死!”

解挽风见二人气势汹汹,急忙道:“寒彻不,不是坏人。”张臂相拦。柳适义不料他如此执迷不悟,心中恼怒更甚,挥掌拍出,口中道:“你给我滚开!”这一掌盛怒之下运足内力,重如泰山,直奔解挽风头顶。解氏不会武功,只见柳适义衣袖晃动,却不知是要出手。丁敏看得清楚,微微皱皱眉头,虽说这个解家二少爷不识好歹,但在这里伤了他,对解家无法交代,只怕后患无穷。但丈夫既已出手,又不愿阻拦,心想让这个臭小子吃点苦头也好。解挽风眼见对方一掌拍下,他一心求死以谢罪,居然不躲不避。可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心思电转,自己若死了,一了百了,却剩下寒彻孤苦伶仃无人照料,那可怎么好?心念一动间,自然而然让过头顶要害,肩头却再无法避开。柳适义这一击重逾千金,若是打中肩头,这条手臂势必骨节尽碎,算是废了。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听一声清啸,宛若龙吟,一个身影自窗外飞入,身法迅捷异常,竟是后发先至,直扫柳适义手臂。柳适义听得劲风霍霍,知道对方来势凶猛,不敢托大,收掌回撤,另一只手手腕一抖,长剑劈空而出。只听得“当当当当”一阵乱响,一白一灰两条身影在厅中盘旋来去,兵刃互击之声密如疾雨。解氏盯了两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忙偏头不敢再看。忽听一人冷喝道:“着!”两个身影陡然分开,柳适义蹬蹬后退两步,手捂肩头,一缕鲜血流了下来。丁敏悚然而惊,上前叫道:“你怎么样?”

柳适义紧咬牙关,一字一字从牙缝中透出来:“祝寒彻!”丁敏抬头看时,见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剑眉星眸,冷冽若冰。一边嘴角勾起,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意,让人很不舒服。

祝寒彻看也没看柳适义一眼,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解挽风,轻轻笑道:“你应当在床上跪我,在这里却是跪谁?”

厅中众人不料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调笑,语出猥xie,半点不知避人,更没把堂堂青城掌门解家夫人放在眼中,不由个个勃然色变。

解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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