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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大势中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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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浅的掩体和土坎作依托。敌人像黄蜂涌过来,又像砍倒的高粱一排排倒下去。终
于,尖刀连还是被数倍于已的敌人包围了。一场触目惊心的肉搏战看得尤太忠咬破
了嘴唇都没有察觉。但是,敌人一到村边就攻不动了。村子里强大的火力几乎把所
有的敌人消灭在开阔地上。
    尤太忠从报话机里听到敌人的指挥官在喊:“攻不动!快来炮,共匪凶得很!”
    激战一直进行到下午1点多钟,才出现小间隙。
    一战士说:“这一仗没打死,我等着抱孙子了。”
    有个从羊山集战役解放过来的战士,身上还穿着国民党的军装。他懵头胀脑地
问:“这是在哪儿?”
    “汝河啊!”
    “我咋觉得在阴间转了一圈儿,又到阳间来啦!我真没死?”
    战斗之惨烈,连活着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后面的机关人员、炊事员送来了饭和水,往后抬伤员。尤太忠挨个查看担架,
安抚受伤的部下。
    一个伤员压着担架不让抬。
    尤太忠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旅长,咱们的大队人马都过来了吗?”
    尤太忠看着他那只剩下一侧左臂、左腿的残缺身躯,喉头哽咽了,费了很大劲
儿才说出:“同志,你看,他们正在安全地南进
    下午4时,中路南下部队全部渡过了汝河。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这两军狭路相逢的汝河岸边,刘邓大军是勇者。
    汝河可以作证。
    狭路相逢的对手国民党军第85师师长吴绍周两年后又和刘邓见面了。这时他已
晋升为国民党军第12兵团副司令,但还是在淮海战役中成了刘邓的俘虏。
    刘邓在战俘所里见到了吴绍周。说起汝河相逢,吴绍周颇有感慨:
    “那天我们赶到汝河以南,不料你们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河北岸。23日战斗打响,
我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一下子被弄糊涂了。这是什么兵种?说是步兵,有那么多
的马匹Z说是骑兵,又有众人在步行;说是辎重,又有战斗部队;说是战斗部队,又
有不少人使用短枪。我自以为还算是能正确判断敌情的,但那回可难住了我。”
    刘邓开怀大笑。
    邓小平:“判断不清,就下不了决心嘛。”
    吴绍周:“我的指挥方案是,用两旅之众粘住你们,再用两个旅合击。可不等
我部署完毕,你们呼呼啦啦就冲到我眼前了。”
    刘伯承:“那时我们两个就在你的阵地前借路。”
    吴绍周收敛笑容,一脸惊异。
                  豫南    淮河    1947年8月26日一27日
    河,河,还是河。
    一条条河流横在南下的路上。
    大自然或许并无意制造艰险,但这一条条河流每一条对于南下的刘邓大军都是
一道阴阳界,而对于国民党的追兵阻师却是一次次的机会。
    杀过汝河之后,第18旅又受命攻打必经之途——息县,夺下了淮河渡口。
    这是千里跃进途中的最后一道关口。
    淮河发源于河南南部的桐柏山,流经河南、安徽。江苏三省,是中原的一条大
河。
    第18旅部队抵达淮河北岸时,敌人已烧毁了全部渡船,仅有几只破船弃置河滩。
    每年的5月至10月是这条中原大河的高水位期。5月平均水位14米,7月19米,1
0月以后开始下降。
    当天刚下过一场急雨,宽宽的河面上泛着浪,水流湍急。第18旅政委李震派出
部队远距离寻找渡船,他焦急地站在大堤上,冀盼着出现奇迹。
    下午6时,刘邓率领指挥部到达。
    刘伯承走上河堤。邓小平在堤下用帽子扇着风,问李震:“有多少船?天亮前
渡过淮河没问题吧?”
    李震汇报了情况。
    邓小平:“这些早应该想到。这么多人马,无船,无桥,总不能投鞭断流吧?”
    刘伯承走下河堤:“吴绍周的85师已经到了彭店,离我们只有30里。天亮过不
了淮河,重兵一到,有可能使千里跃进功亏一篑!”
    第18旅刚结束汝河激战就攻打息县、拿下渡口,他们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难
把一切都准备好。刘邓虽心急如焚,也没再说什么。
    李达匆匆而至:“找到了一些船。李震,你们18旅今晚12点以前必须渡河完毕!”
    李震连忙跑到渡口,监督渡河。
    部队拥挤在渡口,乱纷纷一团,越急越挤,越挤行动越慢。李震重新调度、布
局,整顿混乱的秩序,嗓子都喊哑了。旅里的干部都愁眉不展:这么多部队,就这
些既小又破的船,无论如何在12点以前是渡不完的。
    统帅部在岸边一间独立小屋召开紧急会议。
    邓小平说:“伯承同志先过河指挥部队,际春同志一同过去。李达同志留这里
指挥渡河。我负责断后。”
    刘伯承说:“政委说了就是命令,立即行动。”
    李震拦住走出屋的李达:“参谋长,12点以前我们旅无论如何渡不完。”
    李达紧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很艰难地说:“两点钟前渡完,一分钟不能再
延迟!”
    第18旅只占渡河部队的七分之一,李震不能再说什么,但就是把时间放宽到两
点钟,也是没有希望的。
    刘伯承走出屋子,问李震:“河水真不能徒涉吗?”’
    “河水很深,不行。”
    “到处都一样深,都不能徒涉吗?”
    “我们在村子里找了有经验的水手了解,他们都说淮河忽涨忽落,现在涨得很
深,从来没人敢在这样的时候涉水渡河。”
    “你们实地侦察过没有?”
    “侦察过,先锋团和旅里干部都侦察过。”
    李震刚回到渡口,刘伯承拄了一根打枣杆似的长竹竿也到了渡口。不知谁给他
找来了这么一个别扭的手杖。
    警卫员提着马灯,刘伯承登上一只小船,卫士长摇起长桨,微弱的灯光随船渐
渐离去;朦胧中但见刘伯承不断晃动,引得岸边的许多人猜测:“司令员在干什么?”
“是啥东西掉河里了吧?”
    忽然河心传来刘伯承的呼唤:“李震同志,能架桥啊!我试了许多地方,河水
都不太深!”
    原来刘伯承在亲自测量水情,他还在水浅的地方插上了标杆。
    怕岸边的人听不清楚,刘伯承又派人送来了亲笔命令:“河水不深,流速甚缓,
速告李参谋长可以架桥!”
    李震乘船到了南岸。刘伯承一直站在堤上,翘首遥望对岸。李震向刘伯承报告,
参谋长已经接到他的文字命令。
    刘伯承急急地问:“布置架桥没有?”
    “已经按照司令员命令行动了。”
    刘伯承抬起手臂,那只大夜光表上的秒针飞快地转动着。
    “平时时间是金钱,战时时间是生命,是胜利!李震,以我的名义再给参谋长
写几句,要尽一切力量,坚决迅速架桥!”
    李震写好后读给刘伯承听。
    刘伯承说:“在字下面套上圈圈,要叫我们的干部注意才行!”
    字条送出去了,刘伯承抱着双臂,走了几步,转过身,平缓的目光注视着李震: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泰山不却微尘,大海终纳细流。圣人都谨小慎微,动不失时,
何况我们这些凡人?”
    又说:“40年8月,我军发动了百团大战。在制定正太路破击计划时,有个参谋
把‘来远”误写成‘沫源’。我问他:‘你啥子时候学会搬山倒海的?怎么把河北
的涞源搬到山西来了?’你看,粗枝大叶会害死人,会害死人的啊!”
    几十年后,李震还清楚地记得这位“师长”临水而立说每一句话时的面部表情。
    李震去组织渡过河的部队,一个团长报告说,有一处河水能徒涉。
    “在哪里,你怎么知道?”
    “我们团有一个马夫掉了队,又搭不上船,就摸索着,从上游一处徒涉过来了。”
    李震高兴得差点抱住那个团长。
    他急忙写字条向刘伯承报告。字条还没送出,卫士长骑马而至,带来了刘伯承
的字条。
    字条上说他亲眼看见上游有人牵马过河,证明完全可以徒涉,让李震立即报告
参谋长,不要架桥了,命令部队迅速从上游徒涉。
    原来刘伯承还没有离开河岸。李震内心似翻江倒海。
    拥挤在北岸的千军万马在李达的指挥下成多路纵队,浩浩荡荡从上游徒涉,渡
过了南征途中的最后一道难关。
    当后卫部队拔掉最后一个标杆,刚走出南岸五里多地,吴绍周的第85师便来到
淮河北岸。
    既然共军是徒涉过淮,吴绍周立即命令他的部队也涉水追击。不料人马一下水,
未到河心,整个先遣队葬身河底。
    不是神话,胜似神话。哪能那么巧呢?偏偏刘邓大军一过河,上游便降了大雨,
洪峰淬然而至。无奈陆续到达的追兵30多个旅齐刷刷摆在淮河北岸,造桥,修船,
足足忙活了十来天才过了淮河。
    老百姓说话了:刘邓大军为民除害,要过淮河水浅三尺;中央军祸国殃民,过
淮河水深丈二。
    
   -大势中原   大势中原
第9章 大别重归
                      陕北葭县    朱官寨    1947年8月30日
    “我没有病!”
    一声怒吼从毛泽东住的窑洞里传出来。
    任弼时正朝窑洞走来,闻声急步进屋。
    毛泽东怒气冲冲,面孔和脖子涨得通红。
    保健医生手里拿着药物,站在一旁委屈得不知所措。
    任弼时把眼镜摘下来擦着,示意医生悄悄退出去。
    “史林同志,”毛泽东头也不回地站在地图前,“给陈毅、粟裕的电报发出去
没有?”
    “已经发出了。我想,他们很快会有动作的。”任弼时戴上眼镜.
    毛泽东“晤”了一声,余气未消:“华野迟迟不动,刘邓势必危难重重!你来
看……”
    毛泽东似乎使出举钢钎的气力拿起一支红蓝铅笔,刚指向地图上的中原地域,
笔却“叭”地落在地上。
    任弼时抢先躬身捡起铅笔,递给毛泽东,心头倏地一阵酸楚。
    油灯下,毛泽东的手肿得像个馒头。
    撤离延安五个多月了,毛泽东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加之
陕北今年罕见的天灾和频繁的战事,粮食物品奇缺,毛泽东和战士们一样常处于半
饥饿状态。极度的疲劳和严重的营养不良使毛泽东浑身浮肿,十分虚弱。前几天,
任弼时忍痛将自己的坐骑杀了,炖了几锅肉,那也只能暂解腹中之饥,解不了毛泽
东心头的沉重思虑。
    自从刘邓挥师南下,毛泽东无一天不在惦记他们。凡有刘邓电报来,无论白天
夜晚,必亲自处理。为保证大军南下顺利,他令陈赓率部渡过黄河之后,又几次电
催陈、粟南下豫皖苏钳制敌人,以减轻刘邓的压力。然而陈、粟至今未动。前不久,
刘邓来电告急:国民党数十个旅形成堵截包围态势,企图将我围歼于进军途中。毛
泽东忧心如焚,一连数日几乎是站在地图前度过的刚才,他又一次吃力地拿起笔,
给陈毅、粟裕拟了一封电文:
      陈、粟:
      二十九午电悉。
          你们在惠民留驻时间太久,最近几天又将注意力放
      在胶东,其实目前中心环节是在陇海南北积极行动,歼
      击及抓住5军、57师,攻占一切薄弱据点直接援助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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