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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玉阶辞-第79部分

小说: 玉阶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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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城门时,少年仆从一直半低着头。他身形并不高大,掩在人群中并不甚引人注目。不过他策马驰过城门时,守城的一名兵士无意间抬头,刚好瞥见少年的侧颜——那是张极干净俊秀的面容。
兵士在城门任职数年,不是没见过自北疆归来的人。那些人无一不是风尘仆仆,如这少年一般整洁秀丽的倒是不多见。兵士揉了揉眼睛,正想再仔细打量,少年的身影却已湮没在了烟尘之中。
城内不便驰马,一行人只得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为首之人打量西京各种,面色渐趋凝重。片刻后他微微侧身,压着嗓子向那少年道:“后面有人跟踪。”
少年并不环顾,低头轻声道:“只作不知就好。”
男子点头,如常行进。
车马最终停于京中一处宅邸前。少年下马抬头,见匾上“丘府”二字刚劲工整,不免展颜。他这一笑容光焕发,似万花齐放,又似百鸟争鸣,驱散了秋日里肃杀的寒意。
为首的男子神色也略显轻松,很快便携同少年仆从一道进入府内。
远远跟在这队人身后的人又默默观察了一阵,不久后便消失在了街巷的尽头。不多时,一页纸笺便递进了宋遥府内。
宋遥阅毕,将纸笺收入袖中,前往公主宅邸。康王正在府内与临川公主叙话,见了宋遥起身:“宋公。”
宋遥以目示意,康王向临川公主点了点头,随宋遥进了别室。
“丘守谦回京了。”宋遥开门见山。
“他果然回来了,”康王皱眉,“不会出乱子吧?”
“以北狄会盟之事召他回京,他应不致起疑。他掌兵不久,根基不深。只要把他困在京中,北府那边自可以慢慢动作。倒是苏仪……”宋遥慢吞吞道。
康王哼了一声:“苏仁不是在京么?只要我们拿住了他,苏仪不足为患。我看丘守谦才是个大麻烦。听人说他和楚王亲近得很。”
宋遥想了想道:“郑公素来洁身自好,不附朋党。丘将军亦当如是。”话虽如此,他底气却并不足。
“那他和楚王又是怎么回事?即便宋公你也无法否认,他们关系密切吧?”康王冷笑,“当初我想拉拢他,他可清高得紧,想不到楚王一招手,他倒唯命是从了。”
宋遥听见这话,脸上不免发烧,疑心康王是在暗讽于他。当初他因皇帝暗示而对楚王变了态度。康王并不蠢笨,难免为此不满。如今二人虽再度携手,却多少存了些心病。不过宋遥自觉理亏,也不分辩,只轻叹一声:“大王放心,某既然筹划,必有把握。某会让人继续留意,绝不让他与北府互通消息。”
康王虽有不满,但他知道此时必须依靠宋遥,见他态度友善,只得放下不提,任由宋遥布署。
线人很快得了宋遥之令,一连数日皆隐于丘府附近观察动静。丘守谦回京后曾数度出入,却皆是各部官署,并不私下拜访京中同僚。线人盯了几天,只见他为公事奔走,并未有任何把柄,只能如实向宋遥禀报。
宋遥接报不免疑惑。按理都中局势不明,丘守谦借回京之机打探消息无可厚非。他若毫无动作反而让人起疑。可事实是,回京至今,他只命仆从给京中旧交故友送去一些北府出产之物。宋遥虽对丘守谦愈加防备,却怎么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除了命人继续监视之外,别无他法。
丘守谦对于在他宅邸附近存在的监视似乎并无察觉,依旧勤往官署议事,并不时令家仆将北疆风物携往各府。其中宁王身为皇室贵胄,又素喜新奇之物,丘家不免也备一份赠礼送至他府中。
随赠礼送入宁王府邸的还有一份名刺。宁王长寿素来懒散,这日也不例外。礼物送到时,他正斜倚几上,由侍儿斟酒慢饮。见了这份名刺,他一个激灵,坐正身子,命人将送礼之人请入。
来者很快低头入内,正是和丘守谦一起回返的少年仆从。他不慌不忙的向长寿行礼,长寿抬手,道了声免。接着他又挥手屏退众人,大步向那少年走去:“莲……”
少年竖起食指。二人环顾,见四下已无他人,少年才轻轻叫了一声:“阿兄。”
长寿拽着他的手,压低嗓子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让人发现如何是好?”
这少年正是应在北府的莲生奴。听闻长寿如此说,莲生奴微微一笑:“只要不是康王、宋相亲至,谁会认出我?若我所料没错,他二人正在为丘兄伤脑筋呢,岂有这个闲兴关注丘府一个小小家仆?”
虽然莲生奴如此说,长寿却并不能完全释怀,吩付侍从出府察看是否有可疑人迹。得知莲生奴一行并未被人跟踪,他才略微放心,对弟弟道:“丘府人多眼杂,未必安全。你还是先住我府中罢。”
莲生奴笑道:“我现在是丘府家仆,出来送个礼便不见踪影岂不让人起疑?”
长寿挑眉:“这有何难?就说我看你聪明伶俐,十分喜欢,把你从丘守谦手里讨要过来了。”
莲生奴无奈,只得随了兄长的好意。长寿满意了,才唤来侍者,让他领莲生奴更衣。之后兄弟俩坐下细细叙话。
“你也太鲁莽了。你这一走,北府无人坐镇,日后宋遥发现怎么办?他有这个把柄在手,岂有不弹劾之理?”长寿一边亲手为莲生奴斟酒一边道。
莲生奴却不善饮,轻轻推开酒盏,微笑道:“此事不须担心。我已预先写好文书,每隔一阵会有人将之发出,做出北府仍如常运转的假象。他不可能发现。”
“我就怕你自投罗网,中了别人算计,”长寿放下手中酒盏,“你能调动边军,就算都中有变,他们投鼠忌器,未必敢轻举妄动。你回京,他便再无顾忌,定然要上下其手。”
“我岂会连这个也不知道?我悄悄返都,正是不欲人知晓之意。只是北府路遥,不通消息。如今阿爹病笃,若让他们占了先机,我们就被动了。”
“病笃?”长寿大奇,“这是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莲生奴也一愣,“我得到的消息说阿爹病重,已有月余未曾视朝。若非如此,我也不至匆忙回京。”
正是得知父亲逾一月未曾视朝,莲生奴才会如此匆忙返京。须知皇帝素来勤政,从不曾耽误国事。若因病废止政事,只怕是极危急了才会如此。
长寿吃了一惊,忙道:“上月阿爹的确病了,不过是两年前的旧疾发作。医官检视后说阿爹操劳太过,上次病根未除净,让阿爹多静养。故而阿爹这阵子为了养病,多把政事交宰辅处置,但远未至病笃。阿娘在信中难道未和你提起?”
莲生奴脸色一沉:“正是阿娘叫我回来的。”
“阿娘?”长寿也愣住。
莲生奴缓缓点头:“若非阿娘信中说得急切,我岂会如此冒险?”
兄弟俩面面相觑,好一会长寿才沉重道:“莫非有人设计害我们?会不会有人调换了阿娘的书信,给你假消息,让你误以为阿爹病重?在藩的亲王私自回京可不是小事。”
“不可能,”莲生奴断然道,“且不说阿娘素来机警,绝不可能轻易让人算计的道理。即便有人调换书信,我又岂会认不出字迹不同?须知阿娘的书法独具一格,只怕当世书家也未必模仿得出她的笔迹。不,断无调换的可能。”
“也对,”长寿摸着下巴道,“往日北府有个风吹草动,阿娘都会过问。你回京这么大的事,也不见她有何表示。这说明……”
“这是她刻意为之……”莲生奴脸色十分难看,“我必须面见阿娘,可否请兄长代为安排?”
长寿明白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包在我身上。”想了想,他又道:“先别急,阿娘总不会害我们。”
莲生奴定定看了长寿一会,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忙,下班回家又是各种杂事,每天写作时间大为减少。现在精力也不足,好几天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最后两章头绪比较多,写起来很慢,十分抱歉。

114 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仓促,后来发现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重新修改了一遍。不愿重看一次的朋友只要记住以下摘要即可:修改后丘守谦是宋遥用计召回。莲生奴则是绮素召回的。
这一章也不是很满意,不过先这样吧,睡醒了再修改。

内宫会宁殿,皇帝寝内。
皇帝靠在几上,兴味索然的翻阅书册。绮素持药盏入内,见状微嗔:“怎么起来了?”她上前取下皇帝手中书册,絮絮的数落:“不是说了陛下这病要静养、忌劳神吗?”
皇帝任她拿走了书,搓了搓手,颇为无奈的笑道:“这二三十年,朕早已习惯为国事忙碌。如今突然闲下来,反倒觉得处处不自在了。”
绮素整理好散放的书卷,将药盏呈给皇帝,轻声宽慰:“陛下若不是操心过甚,岂会有今日之病?如今也该好好养养。”
皇帝将手在膝上,轻轻一叹:“只要天下太平,朕也可以歇歇了。”
“如今连困扰多年的狄患都平定了,怎么不是天下太平?”绮素笑着反问。
“还不是。”皇帝笑道。
绮素一愣,小心的问:“难道还有什么不妥?”
皇帝见她神色紧张,抚掌一笑:“储君之事定下,才算是真正的太平。”
听皇帝提到立储,绮素低头将药盏放回盘内,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皇帝不见她回应,不免出声。
“立储之事,妾不敢置言。”
皇帝将手覆在她手上,恳切道:“这些年朕怎么对莲生奴,你不会看不出来。”
“莲生奴是个有福的孩子,”过了一阵绮素才轻声道,“不过他年纪还小,心性未定。陛下春秋正盛,说这个着实早了些……”
皇帝轻轻摩娑着她的手,柔声道:“短短两年,莲生奴就控制住了北府。这已足够证明他的能力了。咱们老了,是时候让年轻人接手了。”
绮素听了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不由自主的抚上鬓边。不知几时起,青丝中已添了丝缕华发。过了好一会,她才从怔忡中回过神,用略微轻快的语气打趣:“说了半天,原来陛下是嫌妾老了。”
皇帝笑了起来:“朕可没这么说。”
绮素也回以一笑,用别的闲话岔了开去。
皇帝毕竟久病,谈笑一阵后便有了困倦之意。绮素见状,体贴的扶他躺下,尔后悄然退出。她方走出会宁殿,便见绿荷等在门口。绮素微怔,刚要发问,却见绿荷向她使了个眼色。绮素顿时了悟,不再多问,只示意绿荷在前引路。
回到淑香殿,见宫人、内官皆已屏退。绮素入内室,绿荷则默默守在门口,不让他人靠近。室中已有两人,闻得绮素入内之声,皆起身侍立。此二人正是长寿和莲生奴。
绮素见了二子,并不吃惊,而是微微一笑,上前携了莲生奴的手,柔声问:“这一路可还顺利?”
莲生奴点头,略显生硬道:“还好。”
长寿却已忍不住,抢先问道:“阿娘为何告诉莲生奴阿爹病重?”
绮素依旧微笑着回答长寿:“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阿娘的确没在信中直言,”莲生奴慢吞吞的开口,“不过阿娘的确提过京中或有变故,让我想法回京。”
绮素转向莲生奴,语气轻柔:“陛下养病,政由宋公。他是我们死敌,如今正是他加害你的机会。从他召回丘守谦,派人监视你苏仁舅舅,便知他包藏祸心了。这难道不是变故?”
长寿急切插话:“莲生奴握有边军,只要他在北府,宋遥和康王绝不敢轻举妄动。阿娘叫回莲生奴,岂不是让宋遥更有机会害莲生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绮素慢慢道,“莲生奴留在北府,宋遥投鼠忌器,或许不会行动。他若不行欺上瞒下、大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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