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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戚继光-第5部分

小说: 戚继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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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诚惶诚恐,他谦称自己才疏智浅,拟不好圣上的道号,说自己冥思苦想几昼夜,仍怕不妥。
嘉靖皇帝倒很宽容,让他写出来看看。
只见徐阶写的是: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
嘉靖皇帝说了个“好”字,嫌短了点,也可用。话有几分勉强。徐阶虽也靠填写青词入阁,比起严嵩的功夫,自愧不如。
轮到严嵩提笔,他不慌不忙边写边念,他这个道号可是不短,竟有三十五个字: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圆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
嘉靖皇帝大加称道,说这个更好些。他更喜欢严嵩的字,佩服他这字真有功夫,得二王之真传了。
戚继光 第三章(3)
严嵩马上惶愧地说,臣的字怎敢比圣上?圣上的书法,兼有颜真卿和柳公权的神韵,可以说是重若崩云、吞吐江河的擘窠大字。
嘉靖皇帝自得地笑了笑,从容地说,他自己也想了一个道号。
侍从重新研墨铺纸,嘉靖皇帝濡墨揎袖写道: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可真够长的,不换口气还念不下来。严嵩立刻表态,还是圣上这个好,万寿帝君,正应千古一帝呀!
嘉靖皇帝说他们拟的道号也好,不怕多,都用就是了。
西市法场,沈四维从监斩台前转过来,李芳菲一直跟着她,几乎寸步不离。
沈四维发现了,斥道:“你这小丫头,是我的尾巴呀?怎么我走到哪你跟到哪?”
李芳菲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沈四维正碰上戚继光迎面走过来,戚继光叫了声沈小姐。
沈四维认出他来,本来就有好感,就停下脚步,打量一下他的装束道:“足下也是位三品武官了,方才为我叫好,不怕丢了你的前程?”
听上去,有三分挑战意味。戚继光也不计较,他说:“我崇敬令尊大人的人品,也敬重沈四维的孝心,只可惜自己无回天之力,连说一句真心话都不敢,那不是枉为人吗?”
沈四维心里一热,说了声“谢谢先生如此仗义”,拱拱手转身要走。
戚继光叫住她:“等等,请留步。”
沈四维站住,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直视着他。
李芳菲站在几步外注视着他二人。
戚继光问她,与她父亲一同被难的还有李天宠巡抚,她只拉来一口棺材……下面的话他吞了回去,但意思到了。
沈四维眼中蓄泪,说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顾父亲一人,别黄土盖脸就行了。想再备一口棺材也不可得。她手上没钱,在京城又举目无亲、举借无门。
戚继光拉过他的坐骑,从马鞍的皮袋里摸出一个牛皮公文袋,双手奉上,告诉她,这里有一点银子,让她拿去再买口棺材,别让父亲的朋友暴尸街头,那她父亲在九泉下也不心安。如银子还有多余的,权当回乡盘缠吧。
沈四维却不肯接,语带讥诮地说:“这该不是先生来京城铺进身阶梯的银子吧?素昧平生,我怎么好用你的钱?”
戚继光不但没生气,反倒增强了好感,这姑娘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戚继光幽默地说:“这点银子恐怕连豪门下等奴才职位都买不来。我并非富人,但请小姐相信,我这银子是干净的。虽说赃官遍天下,洁身自好者还是有的。”
沈四维深感方才的话曲解、唐突了人家,大为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我亵渎了先生。不过,这银子我还是不能收。”
戚继光这才说出真相,以实话相告,他说他与张家是有缘的。他进京一是到兵部领兵饷,二是来见她父亲,却没想到……
沈四维有几分惊讶,觉得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难道你认识家父?”
戚继光摇头:“我虽不认识令尊,可家父认识。家父在京师神机营当副将时,是令尊大人的下属。这次听说王江泾大捷,便连夜进京,想见见令尊,交上家父去世前写给令尊大人的信,期望追随他鞍前马后,去浙江抗倭,却没想到遭此变故,我心都凉了!可惜我无力施救……”
说到这里他流泪了。
沈四维受了感动:“谢谢你的一片心。”
戚继光又一次递上牛皮公文袋,请她收下,说:“这点银子虽说杯水车薪,不过是表白我一点惺惺惜惺惺的心情罢了。”
戚继光 第三章(4)
沈四维不再推托,把银子收下了,客气多了:“谢谢,这么说……”
戚继光这才告诉她,自己也是抗倭的,只是在山东而已。
沈四维这才想起问:“足下尊姓大名?在哪里供职?”
戚继光说:“我叫戚继光,本是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嘉靖三十二年擢都指挥佥事,奉旨备倭山东,管理三营三十五卫所。”
沈四维道:“失敬,失敬,这么说来,先生真的与家父一样为国御倭。好自为之,但愿别落得家父这样的下场。”说完这话,不免又潸然泪下。
戚继光叹息地敞开了矛盾的内心:“人常说,自古忠良之臣,都没有好下场,可人生在世,报国安民之志不能泯灭呀!”
沈四维驳不倒他。
戚继光叮嘱沈四维,方才高大人放她一马,这是他的仁慈,办完后事,沈小姐速速离京,这是是非、凶险之地呀。
沈四维凄楚地说:“谢谢。足下不必为我担心,父仇没报,死了也难瞑目。”
戚继光心里一动,不觉暗吃一惊,突然想到她可能铤而走险,这是个烈女呀!
果然,沈四维明确表示,要替父报仇。赵文华和严嵩这两个奸臣害死她父亲,她要杀了他们为父雪恨。
戚继光不得不顺着她的心思赞她是烈女,可马上点拨她,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能承担如此重担?
李芳菲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沈四维。
沈四维打断他,不想听他劝。但她不能不感激戚继光,就说:“足下的仗义,如今生没机会报答,就待来生吧。”
分手时,戚继光心里放不下,把山东同乡会馆的地址告诉了她,如有事,可去找他。不知为什么,他特别期待沈四维能去找他。
沈四维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礼节性地向他颔首示意,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不会去找他的。
午时三刻到了,开斩的召魂炮响了,刽子手一声长长的凄厉吆喝响起:“午时三刻到……”
沈四维心里一抖,尽管知道父亲必死,可这一声催命炮还是让她肝肠寸断。她转身向刑场奔去,李芳菲也紧跟在她身后。沈四维又发现了,气得一跺脚:“你再跟着我,我可不客气了!”
李芳菲只得站住,可沈四维没走几步,发现李芳菲又跟了上来,她已没心思和这小丫头纠缠了。
戚继光目送沈四维远去,他不忍心看,上马离去。

张经和李天宠是倭寇恨之入骨的对头,他们被捉拿进京问罪,等于替倭寇出了一口恶气。张经一走,新总督杨宜本来缺少抗倭经验,又看到前任朱纨、张经、李天宠的下场,未免胆寒,把抗倭视为“畏途”,恨不能早日离开浙江,这一来,卫所军心更加涣散,倭寇复又猖獗起来。
这天,浙江仙居海岸上开来一艘倭寇的“帅船”,是大苍船,配备着火铳。周围拥着几十艘小焦艇,坐满倭寇。这里是浙江台州的海岸,离海门卫不远,是卫所瞭望台观测不到的死角。
坐在帅船上的倭酋肥前是个矮墩墩的小个子,小眼睛、单眼皮,一身浪人短打,他此时挥舞着倭刀,在叽里呱啦地叫喊着。
那些小焦艇上的倭寇便纷纷抢滩上岸,呀呀狂叫着冲上沙滩,向街里冲去。
一路上,倭寇见人就砍,进屋子见东西就抢,抢完便一把火烧了房子。
顿时,火光冲天,哭声四起,人们争相逃难,街上到处横陈死尸。
总督杨宜得到报警,不得不披挂上阵,带兵赶来围剿倭寇,他们早已遁逃,这里已是一片废墟,到处是大火余烬,遍地尸体。 。。  。。 
戚继光 第三章(5)
骑在马上的杨宜一筹莫展。
一场浩劫过后,海边静寂下来。一个人拍拍巴掌,他是致仕巡盐副使宋朝举的家丁黄玉中。他问驶近的一条小渔船上的人:“有没有鱼卖?”
渔船上的人回答:“官家海禁,不敢远走,只能打点小鱼小虾。”
黄玉中称他家老爷还就爱吃小鱼小虾。
这实际是海盗接头暗号,对上后,那船就划了过来,在港湾靠岸,从船上走下三个人来,提了一篓鱼,他们都是渔夫打扮,前一个四十多岁,头戴大竹笠,披件蓑衣,微胖,圆滚滚的脸上有一双狡诈的小眼睛,他叫王直,外号“老船主”,自称“净海王”,是舟山一带有名的海盗头目。稍后一个二十四五岁光景,一脸横肉,也披蓑衣,可见他身藏利器,一双贼溜溜的三角眼,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他叫王敖,本名毛海峰,是王直的干儿子。第三个,矮个、罗圈腿,他便是刚刚抢劫过海门的倭寇头目肥前。
暗号对上了,来买鱼虾的黄玉中连忙摆手,躲在后面的管家叫人把几顶轿子抬过来,与三人见过礼,把他们让进轿子,抬着往前走。
这里是台州城外一个小镇,前山后水,很幽静,是从前都转盐运使司盐运副使衙门,十分气派,如今纯属民宅了,但门外仍有家丁站岗,可见主人的威风不减当年。
王直等人乘坐的轿子到了大门口,侧门开启,轿子抬进院子。
主人宋朝举是个过了花甲年龄的人,从前当过浙江盐运副使,六品官,虽已致仕,却仍有几分官威。他见轿子落地,便从正房迎出来,他先问去接王直的管家:“遇没遇到麻烦?”
管家很会恭维主人:“上至总督、巡抚,下至卫所千户、百户,哪个敢不给老爷面子呀?”
这也是实情。宋朝举虽说致仕在乡,但因家道殷实、属本地豪门大户,官场新友旧交多,在浙江地面上很有势力,哪一任地方官到任,都不约而同地先来拜会他。
宋朝举说了句“小心不为过”,然后叫管家去安排一桌酒宴。
管家领命向后进院子走去。
这时王直、毛海峰和肥前相继走出轿子。
宋朝举皱了皱眉头,向王直抱抱拳致意:“老船主海事兴旺啊!”
王直也拱手:“托宋大人福。”
宋朝举目视毛海峰、肥前问:“这二位是……”
王直介绍道:“这是小犬,义子,叫王敖,原名毛海峰,本事比我大。这位嘛,叫肥前,是日本醍醐天皇的侄子。”
宋朝举说:“哦,我知道。”他是个日本通,知道醍醐天皇在吉野建立过新朝,后来战败流亡了,他这一股势力,多数成了海盗,以抢掠中国沿海为生。
肥前说他们不得不成为“浪人”,流落海上。好像当倭寇很委屈,不得已而为之。
宋朝举一边延请他们往第二进院子走,顺便说了句“阁下到敝舍,蓬荜生辉”之类的客套话,礼貌而平淡。
看得出宋朝举有些不快。他和王直在前面,走在甬道正中,他低声埋怨王直做事太欠考虑,他早叮嘱过王直,不能随便带人到他府上,更不能叫日本人知道他的底细。自古有言: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可不敢马虎呀!
王直岂会不懂规矩?他连称对不起,但今天是特例,他说一会儿就知道原委了。
宋朝举疑惑地看了王直一眼,想不出有什么必要让日本浪人登堂入室。
宋朝举回乡后,向来低调,王直知道。但他并不担心宋朝举安危,狡兔三窟,他在宁波、杭州、台州都有房子、田产,忽东忽西,他怕什么!
王直告诉他,肥前只知道他是个买古董、收藏书画的。
宋朝举坚持己见,那也不该让他来。
王直说,不让这个日本浪人来,他也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呀!
宋朝举眼睛亮了一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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