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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走出扒子街-第26部分

小说: 走出扒子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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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大公子,自信机智。口齿伶俐,手段高明。秘而不慎,马失前蹄。丢了猴女,省城失宠。非同小可,急煞令尊。天外有天,人有精灵。猴可复得,玉可琢成。茫茫长路,待试刀锋。胆小休往,勇者欢迎。明朝五更,静候铃声。

  尤立明看了两遍,大体知道意思,这是偷猴人打来的战书,明明告诉他“猴可复得”,看他敢不敢去试“刀锋”。他又看一遍,说:“这人也怪,既说欢迎,怎么不告诉具体时间,到哪儿会面。”

  俞豪指着最后两句说:“这不是告诉你了:明天早晨听他的电话,通知你别把手机关了。”

  他点点头:“这猴贼真有本事,胆敢偷我的猴,还胆敢叫我去会面。他究竟要干什么?不会引我上钩,绑架我?”一种好奇的激动猛烈地撞击着他,使他克制不住非去会会这猴贼不可,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了不得的高手。他当然也知道,如今社会复杂,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他也不得不有所提防,便告诉俞豪,这事只限于他们两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守住办公室电话,以便随时联系。并要他通知牛凯来见他。

  他安排妥俞豪,回到自己房间。

  尤卫红打来电话,问他情况,他高兴地告诉他:公司业务已处理完,等一会儿他就走了,到了目的地再给他打电话,要他们放心。至于偷猴人约他会面的事,他一字未提。这有他的打算,他会做交易。这方面他脑子转得特别快,一会儿一个主意,比谁都精。

  牛凯来了。尤立明说明情况,并让他看了字条。说:“你今天就在我这里睡。如果要去哪儿,你陪我去。害怕吗?”

  “这怕什么?”牛凯挥着字条,“我看他语气挺友好,不会有事。”

  夜里,尤立明折腾了好些时候。看电视,不过瘾;跟牛凯玩一阵牌,也没有劲。他一会儿大骂猴贼缺德,弄得他心神不宁,想到外面找找乐的都去不成。一会儿又想到王子白,这两天为猴的事儿什么都给耽搁了,不知她那天回去后怎么样,来找过他没有。

  那小女子怎么那么爱哭?什么原因?他觉得,她不是讨厌他,也不是害怕。那她哭什么?这真是个谜。他决定找段充裕的时间,解开这个谜团。他要把她搂进怀里。

  好好休息,明天不知会遇上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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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孽障路窄(1)     

  丁玉娥什么时候起床,恐怕连王国生都不清楚。

  她不用别人叫,也不用闹钟,到点就自己醒来,工作程序也是熟了又熟的了:下床就到厨房打开炉火蒸馍,熬豆糊,切咸菜,同时也梳洗完毕。安排就绪,她打开后门,到儿子门口听听,鼾声正浓,王子青睡得很香。她回到房里,撩开隔帘,王子白静静地躺着,呼吸匀称,脸孔红艳艳的,像晨露中盛开的牡丹。

  她多么愿意女儿有份工作,能到公司上班,等会儿还得叫她去找找人家。

  回身看见王国生的一条腿露在外面,她扯过床单给他盖上。

  他这些日子瘦了,原本壮鼓鼓的硬邦邦的腿,现在仿佛被抽了筋似的,疲疲塌塌,没有劲道了。这都是工厂不景气,发不了满工资,日子紧巴造成的。她望丈夫一眼,心里有些发酸,说不清是心疼还是难过:五十多岁的人了,仅仅一点吸烟的嗜好,如今他都戒了。她在心里计划,这月自己发了工资,说什么也得买两斤肉,好好给他们父子改善一下伙食,别顿顿咸菜,哪受得了!

  她拿起铁锹、扫帚,开了大门,把锁在门前石斗上的垃圾车打开,然后关好大门,推着车往大街走去。天色仍未大明,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赶早市的菜贩,挑着沉重的担子,推着小车,匆匆而去,练晨跑的学生、老人也稀稀落落地不断走过。

  她把垃圾车放在路边,拿起大扫帚,认真仔细地扫起来。

  这段路是她和胡爱弟负责清扫,有一公里多长。胡爱弟还没有来,她来得总比她晚。她不怪她,她比她小几岁,孩子小,家务事也重。晚来就晚来,多干一点活算不了什么,她不计较。今天她要抓紧快点扫完街道,完了要和王子青回娘家一趟,赶上午九点钟的长途汽车,傍晚还得赶回来,明天好上班。她不愿请假,那要扣工资,划不来。

  王子青已经十九岁,整天闲在家里,腻腻歪歪不舒坦,做父母的看着焦急。他大哥说,“玉娥,子青在城里找不到工作,你何不去求求逊山,跟他学阉公,先不说挣钱,起码减少一个人的吃喝,你们的日子也松快一点。”

  丁玉娥有些顾虑,怕儿子嫌阉公名声不好听,不愿去。

  按说阉公这门职业过去在农村是很吃香的,当时只有三门职业吃香,就是为老百姓称道的“一阉二补三赶猪”。农家子弟要是能学会这三门手艺中的任何一门,那他一辈子都不愁吃喝,可以安稳度日,养活一家老小,不用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死干了。

  这第一行业便是阉公。猪要阉,鸡要阉,牛要阉,狗也要阉;一句话,凡是能让牲畜长膘,干活,又不闹事,不要繁殖的,统统都得阉。这活一年四季都有,忙不赢。第二好的手艺是补锅。那时农民做饭的锅,煮猪食的锅,烧水的锅,蒸馍熬豆糊的锅,全是生铁铸的,破了漏了,都得请补锅匠来补。农家买一口锅不容易。南方还有这么一出戏叫《补锅》,就是反映这个行业生活的。不过现在这个行业已日见衰落,补一口锅跟买一口新锅花的钱差不多,一般人家的锅坏了便卖给收破烂的,不再补它,都买新的了。第三个行业是赶猪,就是自养一头大公猪,谁家的母猪发情,他赶着它去交配,完了给配种费,以前是五元,如今涨到二十元,还给公猪一顿潲食,也招待赶公一顿酒饭。

  这三种行业现在最不景气的是补匠,以后会不会彻底消亡都难说。赶猪的还可以,只是不如从前红火,因为已有畜牧站的人工授精,这抢去了许多生意,也算是竞争激烈,赶猪公也要加强软件建设,提高服务质量,保证交配成功,产仔量多。

  久盛不衰又很有竞争优势的就是阉公,畜牧站也有专人阉割,可他们要你把家禽家畜弄到站里去,不愿走乡串户。阉公就能做到这一点。谁家的母狗不愿让它下狗崽了,就跟阉公说一声:“喂,什么时候闲着,把我家那条母狗给扎了。”

  “你不叫它下崽卖钱,市场刚满月的小狗,六十块钱一只。”

  “不了。我嫌脏,爱生跳蚤,咬得我孩们哇哇叫。”

  “好哩。明天我来,你把狗拴好。”

  生意就这样谈妥。第二天阉公一到,主人把母狗扳倒,不要三分钟,手术完毕,干净利落。母狗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看看阉公,甚至还嗅嗅他的裤腿,仿佛要记住他给予了某种恩典似的,跑草堆睡觉去了。

  “这一行又轻松自在,挣钱又多,修家电的都比不上,厨师烟烤火燎的更比不上。”大哥极力怂恿她,“你掂量掂量,子青过年就二十岁,这么大的小伙子在家闲不得,越闲越惹事,越闲越出毛病。叫他学门手艺养身,你们两口子省多少心,对家里还有帮助。”

  丁玉娥一边扫街,一边想着这些家事。

  胡爱弟来了,在路的那一头,举着大扫把,跟她打招呼,接着也忙忙地扫起来。丁玉娥背上已经冒汗,可她仍不肯松懈一会儿,手中的扫帚一下也不停,只想快点清扫完街道,好领王子青赶长途汽车回娘家。

  胡爱弟推着车去装垃圾,见一辆小轿车飞奔而至。她急忙调直车头,小轿车从她的车前擦身而过。丁玉娥看得真切,什么人把车开得这样紧急,好像赶去救火似的不顾一切地冲撞。

  她大声叫道:“爱弟,当心点。”话没落音,那车已冲过她的身边,带起一股尘风直喷她的脸上,她眯了一下眼睛,睁开看时,只见又一辆小车以同样的速度尾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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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孽障路窄(2)     

  胡爱弟万没想到后面又钻出一辆,正把垃圾车横过来,丁玉娥急得一声还没呼出,只听“砰”的一声,小车已把垃圾车撞倒一边,胡爱弟也倒在地上,紧急刹车声又涩又刺耳。

  丁玉娥拔腿就往这边跑。

  小车上下来的人怒气冲冲,骂骂咧咧,“你们找死呀,不长眼睛!”他没顾胡爱弟的死活,看完他的车头撞没撞坏就要开车走。丁玉娥焦急万分,哪里肯依,高举扫把,拦住他的去路。

  “你不能走!”

  那人圆睁两眼,暴怒凶恶地瞅着她,嚷道:“我又没撞着她,她又没死,是她自己没站稳倒下的,关我屁事,你想讹我?滚开!”他凶怒地抢下她的扫把,扔出几丈远,接着就往车里钻。

  丁玉娥本能的感觉是,你不撞倒垃圾车,胡爱弟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倒下去,现在车、人俱伤,你就想一走了之,不负责任?不行,绝对不行。

  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他更加狂怒,一心要快点摔开她,便猛使气力,左晃右摔。

  丁玉娥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两手能有多大的力量,怎么经受得了这猛烈的推搡,只有几下,她的手便失去把凭,脚下空虚,被他摔了出去,摔到路边的水泥石礅上。

  她只觉脑袋“噗”的一声,失去知觉,身子像一条空麻袋软软地瘫了下去,瘫倒在那个绘制着博川远景规划图的大型标牌下面。

  那黑色的奥迪如同一枚香饵在前面奔跑,它若即若离,欲断欲续。

  你加大油门撵它,它也加大油门,跑得比你还快,让你追不上。你停下不走,它也在远远的地方停下,等待你的重新追逐。

  尤立明气得拍打着方向盘:“臭娘们,逗骚!她要引我去哪儿?不追了!”他骂着,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那猴明明在她车里,他的车一靠近她的车,他就看见了。可她不跟他说话。他的车一停,她便驾车走了,还探出头来,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原本要在博川县城截住她,她便是自己手中的一个面团,叫她圆就得圆,叫她扁就得扁,她调不了皮,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还可迫使她上床,不听使唤就送公安局。

  你偷我的猴,诈骗我,要怎么法办就怎么法办,能轻饶了你?叫你好受不了,只有老实听我的摆布才有出路。他想得美滋滋的。谁料路上出了一点小事,他后悔不该下车耽搁了一会儿。也是这驾车女子有相当水平的过硬车技,对博川城的道路非常熟悉,在几条主要街道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仿佛要试探他的本领,跟他一比高低似的。

  他真是手忙脚乱,心里焦急,几乎闯下大祸,也没能赶上她,超过她。她飞车过大圩口,奔中山路,穿越庆河大桥,经河北蔬菜批发市场拐了一个大弯,出了博川县城,向西北方向驶去。

  两辆车保持大约半公里的距离,时快时慢,追一阵,歇一阵。不管尤立明采取什么措施,变换什么谋略,终究没能追上前面的车。

  牛凯已经失去了信心,看来要想追上她,截住她是非常困难的了。然而这时早已出了博川地界,已在江苏的地面行走了二十多公里。

  “别追了。”牛凯说,“这都到了什么地方,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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