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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夜色如此温柔-第22部分

小说: 夜色如此温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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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惜了。你感觉不出来,你在骗自己。”
  “我干嘛骗自己,你看这幢小洋房多气派,又有暖气,现代化的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卧室里还铺上了地毯,有一个男人很爱我。爱的没法说,家里又有钱,我还想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想。”
  李小燕说:“可你给我的感觉是心里冷?你的男人对你怎么样?长得帅不帅?对你……你们是自由恋爱结合的吗?结了婚的人都容易变,是这样吗?”
  蓝梦醒勉强地一笑,“车小燕,你也该结婚了,以我看你跟薛牧青是很好的一对儿,说真的,你俩发展得怎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真诚地为你们祝福。”
  李小燕说:“还那样,不好不坏,你真的肯为我祝福?你的情况薛牧青不知道,不可能的。有一次,我记得薛牧青来过环海市,可能他是来找你的,回去后喝开了酒,喝得胃出了血,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这样没理智?他不说,后来布向明在他的衣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大家庭猜测他一定知道是你背弃了他,所以他忧愁烦闷,自己又不肯对我们说,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我谁也没见过,我以为你们都出国留学去了呢。结果你莫名其妙地来了,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蓝梦醒说着,眼里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
  “梦醒,你怪我,还是怪薛牧青?那次在你的老家告别,在市里我找到了你表哥,他说你们甭管了,我办利落了给你们写信。于是我跟薛牧青去了十里沟,直到开学才回来。布向明一直在家忙大秋。这半年多,薛牧青给你写了多少信,不见你回信。后来他就不写了。真的,你为什么连封信也不给他回呢?别说你们恋爱过,就是同学也应该回信呀!”李小燕说。
  “生活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人也会变的。她无言以对。说什么呢,大家都很忙呀。”她长叹一口气。
  蓝梦醒跟李小燕面对面地坐着,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四目相对,疑虑重重,内心深处如刀铰针扎,尤其是她冷漠的神情,脸上像挂满了冰霜,她看见窗外的树枝在寒风中颤抖,于是她也跟着颤抖起来。
  信一定是可通表哥扣压了。她觉得没必要把真情告诉李小燕,她毕竟曾经是她的一个情敌。
  二
  是你结束了我的处女生活/
  重温旧梦/
  哦,梦醒了/
  爱与恨都没有了/
  蓝梦醒长叹一声,我的命运,“我模模糊糊的命运呀!”她努力使自己镇定自若,她想告诉李小燕,告诉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又能替她分担什么呢!
  她知道李小燕对她充满猜测,充满了欣赏。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吃惊,她脸上总是挂着疑问。告诉她吗?告诉她我喜欢这个家吗,这幢小别墅,我在这儿情感孤独,心绪不宁?活的很寂寞,恨的很无奈,害怕这儿的环境,害怕这儿的生活,这儿的一切都让蓝梦醒感觉空虚,处处都是尔虞我诈,面临着深渊,我是醉生梦死玩世不恭,还是自欺欺人?
  李小燕望着蓝梦醒,“你在这儿不愉快吗?”
  “怎么说呢?感到憋闷。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我不知道这该不该是我应该受的罪。是不是与我的性格的有关?但是,当我反复回忆时,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恋爱,心脏我怀着爱情的种子,我就不承担一个母亲的义务了。我想那该多么快乐,我的心该多么宁静,我的道路又是多少光明。不但有人怀疑,我自己也怀疑,在与薛牧青恋爱的心里世界,究竟谁更自私,怪谁?我哭过,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蓝梦醒只能沉默,不让李小燕怀疑她,她更想通过她的暗示阻止她喜欢上薛牧青。可是,这已不可能了,她的竞争意识有所改变。
  “梦醒,我回去后怎么向薛牧青说呢?说你幸福,说你还可以?你生活的顺心吗?你不说,我也感觉到了,有时候生活在小洋楼里的贵夫人并不快乐!他们往往有一个不寻常的遭遇,心灵痛苦的经历,这个经历由爱和不幸构成的。你刚才说的不是心里话,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尽管我不知道,假如有一天薛牧青来看你,你见还是不见呢?你一定会控制不住的,你一定遭受过太大的打击,你爱他还是恨他?时至今日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吧。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爱与恨都没有了。”蓝梦醒平静地说。
  “什么,爱与恨都没有了?梦醒,别太悲观了。我发现你很憔悴,你苍老了十年。你不能否认你没有很好地把握青春,你比我想象得相差甚远,记住要把自己看成一个俗人来面对这个世界,因为不肯做个俗人痛苦便加深了,你自己有责任,我有责任,叫我们无法不爱惜自己。”
  “小燕,你变了,好像深沉了许多,你快活得像个梦。可我连做梦的心思都没有了。生活中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错位、颠倒、误会,聪明的人能够改变环境,软弱的人只能适应环境,我是个软弱的人。”
  李小燕不相信她的话,她仍没有解除对她的怀疑,甚至是一种怜悯。对于蓝梦醒的痛苦,她一点也了解,她也感觉得出她们之间因为隔着薛牧青总是融洽不起来,心与心贴得不紧,总有一段距离。感觉我的眼神不那么专注,盯着她的时候十分恍惚,那情景像是被痛苦击倒过的人。她是爱薛牧青的,怎么能说爱与恨都没有了呢?不行,我得问问,不管怎么样,我毕竟同学一场,“梦醒,你说?你怀的是不是薛牧青的孩子?”
  蓝梦醒一惊,“我……我怀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你为何这样说?等我表哥回来了,他会不乐意的,你不能这样看待我。”
  李小燕说:“那回你俩从山上下来,情绪异常,你们在山上干什么了?你不说你会后悔的,当然,早已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了。”
  蓝梦醒说:“只是想透透气,看看月光下的山野,那风景很美。你说俩个人干什么呢?”
  但她说的不自然,很惶惑,努力警戒着,思考着,好像每说一句话,都需要认真考虑。她掩饰着自己心灵的创伤。
  李小燕的真实意图是想弄明白,他们之间是否藕断丝连?
  蓝梦醒笑了,“你这么说:“我得保留追求薛牧青的权力,因为你一天没和他结婚,我就得保留我的信心。”
  “你生活的这么幸福,你不忍心打碎目前的幸福,你应该好好生活。”李小燕说。
  “李小燕,你错了,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不配谈生活。我是……”
  “梦醒,如果下次我带薛牧青和布向明来,你也忍心这么说吗?你可以对我说心里话,我相信你,你在薛牧青面前是坚持不住的,透过你冷若冰霜的神情,你的心火快把你烧焦了。我亲爱的朋友。”
  蓝梦醒一阵慌乱,心跳不已。为了掩饰失态,她站了起来,向小燕一笑,“对不起,我给你倒杯水,来了这么久了,我都忘了招待你了。”
  李小燕也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别动,我不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走过许多街道,找到你很不容易。”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我还能告诉你什么呢?”蓝梦醒没有坐,走近窗口,看见天空上盘旋着一只苍鹰,她若有所思,苍鹰雄浑地在天际飞翔,它是自由的还是孤独的?它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她说:“你看?”李小燕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摇晃着脑袋,什么也没有。
  “那里飞翔着一只鸟,我就像那只鸟。”她注视着李小燕的反应,她领悟不到她把自己喻比一只鸟的含义。是呀,她怎么能理解得到呢?她对我和薛牧青的爱情视而不见。
  李小燕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感到困惑和心颤。”
  李小燕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是不是嘲弄?但我感觉是。
  “你不想结婚吗?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为了转移李小燕的思路,稳定她的情绪。她问她。她猥琐了一阵儿,脸上浮出一层掩饰地笑容,愣怔了一下,喘了一口大气。如果条件成熟,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才考虑结婚的。不过,现在我仍没有这个冲动,也没很好地打算,可以说一切有等开发利用,你如果肯帮忙的话,事情就会出现转机,目前我还得忍耐下去,然而,忍耐是有限度的,这得让时间来证明。
  李小燕这么说,是对薛牧青充满了责怪的,心中骤然而起一阵忧愤,茫然地幽怨,她没有失去对薛牧青的追求和欲要得到他的信心,她也清楚,她的面前仍横着一个蓝梦醒。
  尽管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朝夕相处,可是薛牧青的心不甘,从未给过她一句爱欲的话,轻浮的微笑,越轨的动作,尽管她十分渴求她那样做,但她认为薛牧青强烈地爱着着她。
  李小燕嘴上不说,心里承认,承认的同时,她又不放弃对薛牧青的单思独恋。李小燕说现在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了,一直追到底,总有一天我会打动薛牧青的,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蓝梦醒觉得李小燕这种执迷不悟是一种偏激思想。
  “李小燕,你可以试试,你什么时候邀薛牧青来?我可以尽力做。不一定会使你满意。我会尽同学朋友之间的微薄之力的。看看我能不能说服他。布向明你俩怎么样?”
  蓝梦醒说这些话的时候感到非常疲倦,有点儿有气无力。现实能够改变了一切,她为活着而忧虑,你却为生活的浪漫追求色彩,“你就忍心残酷地对待布向明?”
  李小燕沉思了片刻说:“我并不讨厌布向明,我之间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缘份,自从看你归来后,不,也就是他从老家返校后,我就发现他已经变了,他从不提他爱我一个字了,他像是更尊重我,更加爱护我了。可这种情绪让我感到他完全放弃了我,我又有一种内疚感和失落感。唉,不说他了,我和他已经彼此陌生了,你见了薛牧青,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秘密,我怎么说,我想……当然是为你说话了,结果如何我把握不了,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了,薛牧青也失控了呢。爱不能强求,强求的结果是双双吃尽苦头,再清醒过来,两败俱伤悔之晚矣。”
  李小燕有点儿不耐烦了,她咬紧牙,然后脱掉了呢子大衣,情绪变化得很突然,她又法说出自己的委屈,她起身挂好大衣,重新坐下来,她感觉我说的看似宁静无心,但绝不是开玩笑,她狐疑地望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梦醒,你的心思让人摸不透,你有重温旧梦的意识?”
  “重温旧梦?多少意识深长的字眼,”蓝梦醒多么希望重温旧梦呀,她忘不了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细节,她的爱,她收获的爱情之果,一身轻飘飘的感觉荡漾在朗朗的山月下,在那棵树旁,在那块平展的石板上,开始着铭心刻骨的较量,没有理性,没有痛苦,没有忧思,有的只是纯情与浪漫的交媾,他庄严地把她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爱呀深蜜甜柔地充满了每一根神经,叫人永志不忘,一想起来便激动不已。
  蓝梦醒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一旦时机成熟,谁都渴望重温旧梦。”
  她注视着李小燕,她想这是对她说的最真实的一句话,她没有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至于她怀的孩子不想告诉她,她要选择恰当的时机告诉薛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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