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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夜色如此温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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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说,他们从小订过娃娃的。”
  表哥说:“欠你钱你就抢人?你懂不懂王法?”说着表哥一挥手,那个很标致的女子就把一个棕色牛皮包递给他,他拉开拉链抽一叠钞标,用手一捻塞给了老潘。
  老潘一愣,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液,就数起钱来。
  蓝梦醒看见那是面值一百元一张的人民币。崭新的红色钞票。
  老潘拿着钱,脸上出了很多汗,一副木讷、惊讶的样子,然后镇静地望着他,“你……你是干啥的,真了不起呀!”
  表哥说:“这你就甭问了,欠钱还你钱。你一个臭支书有什么了不起。”
  老潘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脸红得像猪肝,一时哑口无言。
  蓝梦醒觉得,金钱在这件事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表哥的慷慨大方,看不出也丝毫不表明他在背后有什么不良动机,但无论如何这么多钱对于她是个沉重的负担,让她惴惴不安。
  蓝梦醒觉得自己误解了薛牧青,他通知了表哥。表哥来了,她解脱了。
  那天表哥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身穿花格子衬衫,从车上一钻出来就让台头沟的人惊叹不止,在围观的人群的目光下,他显得信心十足、傲岸、骄横。甩钞票的情态显得目空一切,气宇轩昂。
  表哥说:“老姨,让表妹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她的。”
  母亲说:“去吧,去吧,跟着你我放心。蓝子,你给她找点儿活干,别忘了往家寄钱,你爹还躺在炕上哩。”
  车可通转身对老潘说:“我可告诉你老潘,以后再欺负我老姨一家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表妹,上车。”
  蓝梦醒只好上车,母亲凑了过来,“蓝子,我的闺女,吃顿饭再走吧,这一走啥时候回来呀!给我写信来。”
  表哥又给了母亲一千块钱。“老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母亲含着泪向蓝梦醒挥着手。蓝梦醒没有哭,她就像冲出牢笼的小鸟,她要振翅高飞。
  三
  玉枕纱窗,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轿车顺着盘山公路急驶,蓝梦醒呆呆地坐着,车可通不动声色地抽着烟,右侧的标致的女子在闭目养神,司机也戴着一副墨镜,不时瞟一眼表哥,表哥得意地笑了,笑得挺神秘。这让蓝梦醒感觉不舒服。
  她将告别台头沟,告别那片树林、那片痛苦的石头。意味着她将走向城市生活,像所有打工妹一样自食其力,尽管去打工,她也感到轻松,就像小鸟飞上了蓝天,像鱼儿跃入了大海,想象着自己的前程将铺满灿烂的阳光。
  无理逼婚已成为过去,老潘的威严只能留给台头沟,他的责难又奈我何?爱不能勉强,爱应该是自由的。
  的确,蓝梦醒已经冲出了牢笼,完成了一次掌握自己命运的壮举。她感谢表哥,那些痛苦只能属于尘封的岁月、面对碧蓝的天空陈述她梦幻,面对未来预示着她的再生,呼吸着山外自由的空气,感觉浑身都在膨胀。
  再见吧,沉重的压抑,再见了焦灼的日日夜夜。她被忘乎所以的情绪鼓荡着,眼前飘来一阵阵芬芳的流云,她是解冻的河床里一股不肯驯服的流水,奔腾向前。
  痛定思痛,心潮起伏,她觉得这很蹊跷,就像表哥他精心策划的阴谋,像电视剧里某个情节。
  车可通出现的恰如其分,实在是危难时刻显示了他的富有威力,使得老潘的计划落空,大失所望,他并不缺少钱,他缺少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他的梦想只能是梦想了,他从未受过窝囊气,表哥的所作所为给了老潘一个致命的打击,他承受得了吗?尤其在那么多的村民面前,他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后来才知道,老潘见轿车走了,他才挽起胳膊大骂起来,不久就病倒了,据说是中风不语,也患了偏瘫。
  蓝梦醒后来去台头沟没能见到他,他已经死了,他比我父亲死的还早,他承不了心理重压,气血攻心,血管堵塞,能不得病?
  那年蓝梦醒埋葬父亲回来,路过老潘的坟地,有人告诉她那就是老潘的窝。她斜了一眼,他的坟上已经长满了隔年的杂草,很是荒凉。只是每年的清明节母亲给父亲上坟烧纸时,顺便给他烧上一张,是真是假只是村里人的传说。蓝梦醒没能亲眼目睹,她也没心思去想这些,过去的都过去了,眼下的路还很长,该怎么走,蓝梦醒也茫然。
  再后来她才弄清,这一切都是表哥设下的一个陷阱,自始至终她都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他煞费苦心设计了这个陷阱,只不过巧妙地让她绕了一圈而已。表哥与薛牧青达成了协议,他出面出钱都可以。你不能插手,你上你的学,我帮我的表妹。表妹并不爱你,她想上大学只有我能够原他。你能帮吗?你能帮我就让给你表现一把。
  蓝梦醒也有责任,她还傻乎乎地对表哥充满了感激,其实,他早就贪婪她的美貌,占有之心由来已久。
  这使她想起一件往事,她十四岁那一年,表哥突然来到她们家,当时母亲上山了,清楚地记得表哥见到她就哭了,双手捧住她的脸,她感到他的手在发抖而且冰凉冰凉的。她掰开他的手,他又立刻抱住了她,颤抖地说:“小表妹,小表妹,你知道吗?我妈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跟我去吧,帮我做饭,我一个人好孤单呀!”
  她被表哥搂得很紧,喘不开气,她挣扎着哭了,他这才松开手,但又攥住了她的胳膊。
  蓝梦醒那时正上初中一年级,她朦胧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害怕不敢看他,他的目光让她浑身发冷。他攥疼了她,她不敢叫唤眼泪直流。母亲背着柴草回来了,车可通才放了她,他跪在母亲面前磕着头,说:“老姨,我妈死了。”
  “你咋才送信来?为啥不早点告诉我?”母亲拉起他也抹开了眼泪。蓝梦醒在门外不敢进去,隔着门缝偷偷地盯着他。
  表哥向母亲提出,要她去城里读书,母亲没答应,表哥堵气走了。
  这次是他开车来的第二次相见,而且在她处在危难之时。她昏沉沉的大脑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表哥一直很喜欢她。但不排除性欲望的占有,蓝梦醒成熟的比较早,十二岁那年就来了血潮,因为她看过生理卫生方面的书,见了血潮才不至于惊惶失措。
  现在她仍能回忆起那时的感觉,他有强行非理的意识,如果他把她摁倒成其好事,她就完了,幸亏母亲及时赶回家。她感谢母亲。
  轿车在一家宾馆门前停下,很标致的女人下了车。先洗澡,后吃饭,折腾了几天,令蓝梦醒大开眼界。她想玩就玩疯就疯,反正放了暑假。
  后来车可通把蓝梦醒安排在他的建筑工地里,那是一间简陋的办公室,远环海市不太远,是郊区。
  从此,车可通早来晚走,有时匆匆与她打个照面,说不上几句话就走。蓝梦醒总想找点儿事情做,他说不忙,你先休养一个阶段,活儿有你干的。
  闲愁最苦呀,她像笼子里的鸟,世上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她什么也没有,这儿的世界对她来说很空洞很不真实,必须尽快去做工,挣钱,她还要养活母亲,挣钱给父亲治病。
  这天,她决定找车可通好好谈谈,这么不明不白地呆着真没意思。她想弄清楚他的心思、他是什么目的。
  黄昏时分,屋子里光线很暗,表哥来了。他仍不肯摘下墨镜,她很奇怪,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细心审视他,他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不算高,体魄显得结实有力,头发稀疏而且泛黄,前额有点儿鼓,除了鼻子大,五官还算可以,就是皮肤略黑,像所有搞建筑承包的包工头一样,财大气粗,言谈粗俗,自以为是。一撩门帘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习惯性语言,“操——表妹,你找我干啥?”
  蓝梦醒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弄懵了,我没找他呀?她只好掩饰着窘态说,“是呀是呀!我想问问你打算让我做点什么?表哥,你也知道,人最怕闲着了,闲得难受。”
  表哥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干啥呢?既然你提出来了,好吧,表妹,你去食堂帮忙吧!我原想让你多休养些日子,也怪我太忙了,没顾得来看你,陪你说说话。可有一样别嫌脏别怕累呀。过些日子我再给你安排好差事。”
  蓝梦醒说:“干什么都行,我想问问一天给多少薪金?”
  “你想要多少?你自己说个数?”
  蓝梦醒瞥了表哥一眼,她以为他是寻开心。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这很俗气,但蓝梦醒明白,因为标榜自己不俗气的人能够超脱的人,那是因为你太有钱呀!没钱的时候,未必就那么自作多情。她想,人的思想是随着经济、地位、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她对此深信不疑。
  蓝梦醒迫切需要证明自我价值,她付出相应劳动要有相应的报酬,深入改革吗?价值的最终体现是以钱的多少为法码的,她指的是个人的劳动所得。就她远大的理想而言,光用金钱衡量还远远不够,她现在必须活着,着手衣食住行等。
  表哥临走时抽出一叠钞票扔在床上说:“你先用着,我太忙,有空再说。”她叫住了他,她让他把钱拿走。表哥说:“表妹见外了不是?”
  蓝梦醒说:“我从不乱花外人的钱!”
  车可通说:“我是外人吗?你是我表妹,我是你表哥!这样行不?你先用着,你挣了工资后再还我。”
  蓝梦醒只好点点头,忽然,她想看看他的眼睛,她说,“你把眼镜摘了?”
  表哥说:“摘了可以,不过你要吻我一下,然后再让你看我的眼睛。”
  蓝梦醒愣住了,这是她不曾预料到的,我为什么要看看他的眼睛呢?表哥没有再坚持,他就摘下了眼镜,她发现他的眼睛很小很小,比正常人小的多,她默不做声了。
  表哥说:“我把你吓着了吧?我的眼太小了,长得很对不起你,戴上墨镜可以遮点丑吗,现在你明白了,该让我吻你了吧?”
  蓝梦醒脸红了,只好闭上眼睛,侧过脸去。她说:“你可以吻我右边的腮帮子,”她等了片刻睁开眼,发现表哥悄悄地走了,她有点儿羞愧,脸上火辣辣地发烧。
  蓝梦醒走出房间,环视着一排排简易的工棚,里面住着从山乡召集而来的民工,他们夜以继日的劳作,在表哥的管理下,生活的相当艰辛,每天披星戴月习以为常,上工不断地咳嗽,下班回来是长长地叹息。因为表哥经常拖欠民工的薪水。
  工棚周围是一片片碧绿的菜地,还有嫩黄嫩黄的野花,望着天,望着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填补她内心的空虚,这种生存状态简直要把她憋闷死了。她没想到,表哥轻而易举成为她的命运左右者,她的心绪给某种疑虑和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搅乱了,她该怎么办?从一个大学生沦为一个厨子?她的生活还能称之为生活吗?只能叫做求生存。
  蓝梦醒不能对表哥提出过分的要求,这又无可奈何地把自己置身于自欺欺人之中。
  入夜,隔壁传来男欢女爱的狂笑声,有时还有低沉的呜咽声,总之吵得你睡不着觉,心中不安精神游离。
  蓝梦醒反复看看李清照的《醉花阴》,她有李清照一样的情绪。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沙窗,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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