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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书屋2003-07-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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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海光这些袒露其心路历程的最后独白,既包含着对时代际遇的无限感慨,同时也展现了他在不断碰壁中仍然为理想奋斗的那份苦志和豪情。与许多悲剧性人物的处境相似,殷海光所面对的也是一个有负于他的社会。在肃杀之气遍布大地的岁月中,五四一代所享受到的如日中天的声华,距离他已是十分的遥远。作为“中间物”,既与老一辈产生疏离感,又与下一辈分立于不易沟通的“心灵世界”,同时还要被保守人物视为不祥的征兆与祸根。然而,正是在陷身于这种交织着希望与失望、呐喊与彷徨、悲观与乐观、尝试与武断的巨浪大潮中,殷海光试着摸索出了自己前行的路,并为这个“恨由爱生”的社会,增添一份光彩。也因为如此,他能够成为他所生活的那段历史永远的见证;其道德英雄的形象,也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对此,殷海光的两位学生林毓生、张灏,都提供了令人难以忘怀的追忆。
  无庸讳言,类似于我们在现代中国看到的那些徘徊于政治与学术之间的身影,作为学者来说,殷海光也并不成功。学术上的意义,只有立足于当时的历史环境,才能分析其中的历史性贡献。但其中所蕴涵的殷海光作为思想者的艰苦旅程,却显出别样的意义。晚年,殷海光这样为自己的一生作了总结:“三十年来,我有时感到我有无数的同伴,但有时却又孤独地彳亍独行;我有时觉得我把握着什么,可是不久又觉得一切都成了昙花泡影。然而无论怎样,有这么多不同的刺激吹袭而来,有这么多的问题逼着我反应并求解答,使我不能不思索,并且焦虑地思索。”也许,这正是殷海光生命意义最值得注意的地方。作为生平意义上的“五四之子”,殷海光诞生于一个企望告别过去文化的年代。在我们惯常的话语里,常常是将一桩公共事件发生的年代作为一个时代的命名,五四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象征,并成为文化上重要的分界点,其影响力将长期存在。这是一个造就一代文化新人的时代,殷海光在一生也与这样的时代因素密切相关。
  殷海光所说的三十年,是从他由偏于一隅的一个普通的耕读之家走出来算起的。按其自述,他的知识兴趣的提升,是因为在乡居生活中倍感理学式的虚伪,而转而深契于具有浓厚工具性色彩的逻辑学,并获得相当的满足。当他读到金岳霖编写的《逻辑》讲义,一位少年人心灵中萌动的知识兴趣便促使他只身前往北京,进而追随至昆明,投到金的门下。但这段求学的日子,却是和八年抗战联系在一起的。因为道德的紧张不安,殷海光也进入了其思想自我放逐的岁月。使他引为终生憾事的便是,在这段宝贵的青春岁月,他没有能够静下心来苦做学问,守护学术的理想,相反却因为政治上的浮动,卷进了西南联大校园里的种种政治活动。受道德热情的驱使,他在校园就按捺不住对政治的投入,成为著名的“右派”学生,其躁动不安的灵魂,因为对国民党和蒋介石忠诚的拥戴,有了暂时的安顿。在蒋介石发出“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号召后,他甚至不惜中断尚未完成的研究生阶段的学业,毅然投笔从戎。结束短暂的士兵生活后,殷海光就开始了在国民党舆论圈里的沉浮,直至做到国民党的喉舌《中央日报》的主笔。
  离开大陆前,殷海光已经对国民党的作风深恶痛绝,他之所以选择台湾,当时还对国民党存留那么一点希望,总觉得大失败后总该有彻底的反省。在仅有的那么一点希望幻灭后,殷海光彻底的抽身而去,开始了徘徊于学术与政治间的心路历程。在台湾大学谋得一教职的同时,又加入了《自由中国》集团,并在五六十年代的台湾社会,与他的同道们开创了一个《自由中国》时代。殷海光本人也在自由知识分子纷纷向右或向左转向的那个大变局面前,锲而不舍地把一个具有不同倾向的气质,陶铸成了理想中的自由主义者。
  1960年《自由中国》杂志因为“雷震案”的发生被迫停刊,殷海光发表政论性文字的发言权被剥夺,而历经沧桑的殷海光对于涉入现实政治的漩涡,也失去了往昔的热情,于是他努力锻炼“隔离的智慧”,潜心于学术的建构,对知识的理性追求又成为其生活的主要目标。不用说,殷海光这一切仍旧是受到其道德热情的影响,他的学生林毓生称其为具有强烈道德热情与诗人气质的人,提倡科学只是满足道德热情的道路。殷海光对此也甚为称许,认为道出了其“心灵深处多年来‘紧张’之源”。然而就在殷海光不断地抖落因袭的重担,他却面临了不可战胜的病魔,以五十英年就辞别了这个有负于他的世界。
  这就是作为“五四之子”的殷海光艰苦的思想旅程,从一个追求纯粹知识的青年,一步步将自己的思想放逐到现实政治的漩涡,再徘徊于学术与政治之间,直到联系社会甚至学校的管道都逐步被切断,再重新收拾起成就知识的梦幻。一直处在这种知识渴求与道德不安的紧张之中的殷海光,正以其艰苦的心路旅程,为我们揭示出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以及处在此一时代中的思想者的乖戾命运。
  我们知道,关于知识分子的代际问题,一向是讨论知识分子的焦点问题,学术界常常以某一个时代作为划分知识分子代际的一个重要的标志,相应的我们也常常见到诸如“戊戌一代”、“辛亥一代”、“五四一代”的说法。更有甚者,在五四知识分子中还划分出老师一代和学生一代,认为是“蛇”与“夜猫”联合起来发起了文学革命:老师们把自己视为蛇,以理性怀疑的毒液布毒于同时代人长期奉守的信仰;学生们则把自己比拟为夜猫,以来自海外的知识的喧闹来惊醒同胞们的昏睡。也许我们不能否认上述代际的区分所具有的意义,但从文化传承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划分就显得相当勉强。希尔斯(Edward
  Shils)在其讨论传统复杂性的代表作《论传统》一书中,也曾将眼光落实在代际问题上。在他看来,无庸讳言,每一代人都以一种新精神对待他们的任务,不受前一代人既定的信仰和依属感的束缚。尤其在现代,每一代人都有其特有的出发点;一个“新观念”一旦为相应的新一代人接受和支持,它便在社会中蔓延开来。但希氏从文化传统的延续性以及同一代之间的差异性,论证了代与代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并没有明确的自然界限可言;同时强调了任何有作为的一代人都无力取代大多数已有的东西,因此“要从这些在时间的长河里纵横交错的世代中构想出一代人,只能是一个有争议的理想模式”。这样看来,我们以往对于中国知识分子代际的划分,恐怕是过于随意了一些。一旦将涉及代际问题的诸种因素考虑进去,或许我们就不会那么自信地以简化的方式来看待知识分子的代际问题。在我看来,殷海光心路历程的意义正在于,他不仅意识到自身的“代”,还为自己作了界定,从而也为我们思考“后五四一代”提供了重要的参照。
  (本文是笔者《五四之子殷海光——自由思想者的苦旅》一书中的序言,略有删改。)

  六月雪

  六 月 雪
  ——火山的故事
  ? 燕 妮
  1815年,印度尼西亚一座藉藉无名的火山——坦布拉山突然爆发了。将近四千米高的坦布拉火山爆发的时候,向其所在的松巴哇岛及周围地区喷出了超过三十立方千米的气体、尘土和岩石的混合物。火山喷出的熔岩像一条大河从山上奔腾而下,一直冲进爪哇海,大约有一万名岛上的土著立即死于非命。根据历史记载,那次坦布拉火山大爆发,是一万年以来地球上最强烈的火山爆发。
  这么大规模的火山喷发使得东半球连续几个月出现异常气象,随即西半球和欧洲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接下来的1816年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没有夏天的一年”。在前一年的异常环境刺激下,产生了十九世纪流传最为久远的灾难性小说角色,弗兰克斯坦博士的怪兽。有意思的是,人类历史上最广为人知的火山爆发不是坦布拉火山的爆发,而是发生在1883年的卡拉卡托火山爆发。卡拉卡托距坦布拉一千五百公里,爆发威力是坦布拉的十分之一。卡拉卡托火山爆发比坦布拉火山爆发晚了六十八年是它出名的重要原因。因为在此期间,人类发明了电报,使得新闻传播大为方便。
  依琳是从她的美国朋友罗伯特推荐的一篇文章中读到关于这个火山爆发的故事的,美国一位地理学家在前两年研究异常天灾时才发现坦布拉山的地名,在此之前,虽然依琳自认为是个足迹遍及世界的旅行家,但她却从来不知道这个故事。
  休眠了数千年的坦布拉火山在1815年4月初开始苏醒。在几百千米外的爪哇驻军都听到了炮声,大家都以为发生了战争。
  4月10日,火山全面爆发。三股巨大火柱从山顶冲天而起,烟尘和硫磺气体喷射到四十千米以外。树木骤然被连根焚毁。熔岩流、炽热的灰烬以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冲下山坡,所经之处无物可挡,一切荡然无存,全部被冲进了四十公里外的海里。火山熔岩遇水生成的浮石漂在海上,将港口里的船只堵塞得无处可逃。
  坦布拉火山持续喷发了三个月,一直到7月中旬才停止重大喷发。硫酸液化气体、火山灰烬和尘埃被气流携带到全球各地,连太阳都为之黯然失色。
  中国的中原和西藏地区,当年夏天出现异常寒冷的天气,庄稼树木死亡,连水牛都被冻死。而后,幸存的农作物又再遭洪水的洗劫。
  严寒在第二年降临美国。1816年夏天,新英格兰地区出现罕见的霜冻。南部的弗吉尼亚州6月份大雪纷飞。许多人把雪橇都搬了出来。到7月4日美国国庆,弗吉尼亚降下第二场大雪。蓄水池冰冻,国庆游行被迫改为在升了火的教堂里举行的室内庆祝活动。那一年,汤马斯·杰弗逊刚刚结束其第二任美国总统的任期,退休后搬到蒙地塞罗居住。由于玉米受气候影响而歉收,杰弗逊不得不申请了一千美元的贷款救急。
  谁都没有想到,一万六千千米外的火山爆发,居然对美国造成了1815和1816连续两年的农作物歉收和物价飞涨,而且,其影响还远远不止这些。新英格兰地区数以万计的农民因灾害被迫向西部迁移,寻求温和的气候。他们多数在俄亥俄河流域停留下来。由于人口骤增,1816年美国行政版图上首次出现了印第安纳州。到1818年,又出现了伊利诺州。以碧绿山峦著称的佛蒙特州在1816年和1817年间共有约一万五千人迁出,相当于该州七年的人口增长总数。
  欧洲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1816年,欧洲出现异常暴雨天气。爱尔兰的暴雨持续下了八个星期。土豆歉收造成了欧洲各地的饥荒,历史学家约翰·波斯特在他的著作中把那一年称为“西方世界最后一次重大粮食危机”。到1816下半年,爱尔兰又发生了斑疹伤寒,造成数千人死亡。此后数年,斑疹伤寒一直在不列颠诸岛盘桓不去。
  在瑞士,1816年的黑暗灾难,刺激了作家狂野的想像,因之而产生的作品迄今仍然影响着我们的生活。那年夏天,英国诗人拜伦、雪莱和后来嫁给雪莱的女作家玛丽·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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