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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05部分

小说: 火德宏基(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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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美觉得夫人的话有些道理,赌气说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学学赵丞相!”

  他把门客阎怀忠叫进来,吩咐他去打听唐国使臣和吴越使臣住在何处,阎怀忠领命而出。

  “你问这干什么?”潘氏不解地问。

  “本王也跟他们要两坛瓜子金,看他们给不给!”

  赵普病愈后在做什么呢?第一,他时时留心着吕余庆的举止行踪,揣测此人对自己究竟能构成多大威胁。以前他从未与吕余庆共过事,如今同理国家政务,他希望吕余庆犯些过失,这样自己日后才能处在主动的地位。然而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吕余庆对自己十分谦恭,凡事必报,而且更多的时间是在西府枢密使衙门里处理军务,对东府的事过问不多,不像是个揽权的人,这使赵普稍稍放了点心。第二,他还有两件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一件是要保护好闾丘仲卿。闾丘仲卿在开封府审过后,在赵普的建议下,又被送到大理寺最终判决。按照赵普的授意,大理寺判闾丘仲卿流放归州,永不叙复。

  为什么要把闾丘仲卿放到归州?因为赵普最信任的李符在那儿做官。他已先期派人密告李符: 此人乃朝廷要犯,务必看管妥当,不可有任何差误。李符心领神会,将闾丘仲卿软禁在归州西山脚下一个隐秘去处,那里有几间茅草小屋,还有个小小的庭院,闾丘仲卿在这里可以看书,可以养鸡养鹅,还可以钓鱼种菜,惟独接触不到任何人。另一件事,赵普琢磨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付诸实施,如今人们对此事已经麻痹,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他把天文局的苗训又唤进府中。

  “本相命你做一件事,此事务要干净利索,否则拿你是问!”

  “啥事啊?”

  赵普把声音压得很低,问苗训道: “还记得乾德初年本相让你护送柴宗训安置房州的事吗?”

  “记得记得。”

  “如今你还得跑一趟。你先到归州找到转运使李符,再把李符派给你的人带到房州柴宗训住处,此事就算完了。”

  苗训岂是傻瓜?就算是傻瓜也能听得出: 赵普终于想结果柴宗训的小命了!苗训跟随赵普数年,深知他的为人。说他是个狠愎小人?不是,因为他从不主动坑害没与他结怨的人。说他是个仁厚君子?也不是,有谁把他算计了,他可是睚眦必报,绝不手软的!那个大周皇帝柴荣,两次三番想要他的命,如今柴荣虽死,可赵普的怨气并没有出,他要把这股怨气撒在柴荣的后代身上。十年了,他还没忘这个仇呀!想到这里,苗训觉得脊梁沟里直冒冷气。

  “你在想柴宗训无罪,是吧?”赵普盯着苗训问道。“可本相问你,当年本相有何罪过?柴荣为什么要追杀本相?”

  不管赵普说的有理无理,苗训心里想的是自己该如何做这件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 接受赵普的指令。如果自己敢表现出一点点的不坚定,说不定今晚脑袋就要离开肩膀!他点点头,装出一副呆相,问赵普道:

 
 
 
  “小人只带路?丞相,我可不会拿刀哇!”

  “那用不着你。”

  “完事呢?怎么办?”苗训又问。

  “事完之后,你依旧回天文局去,替本相测测天象,卜卜吉凶。”

  苗训至今仍是条光棍,既无须准备什么,也无须向谁交待,第二天便骑上马,只身一人向南行去。昨晚他一夜未曾安睡,直到后半夜,才拿定了主意。主意一定,心情倒轻松下来。自从入宋后,他还没有单独一人出过远门呢。此时虽然春寒料峭,但一人一骑,颇有点悠然自得之意。只是他没有直奔归州,十几天后,神不知鬼不觉先到了房州。

  这里没人认识他,他骑着马在街市上遛了一圈,十年了,这个腹地小城依然敝旧,好像是被新朝遗忘的角落。他在一个小酒店里胡乱吃了些饭,看看天色向晚,又骑上马,朝城外一片丘陵地走去,柴宗训、符太后等人就住在丘陵隐显之处。

  远远地,他看见山坳里冒起一缕炊烟,于是顺着炊烟迤逦前行,那几间草屋赫然在目。茅篱小院里,他看见有人出入走动。院四周游走着几个穿皂衣的看护。

  回到客舍,已是掌灯时分,他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先到州牢打听到当年转交柴宗训的那个姓莫的狱卒头目。又回到客店,揣上一包银子,趁着月色来到老莫宅前,幽灵般地在宅子四周转了几圈,才去敲门,此时已是月挂梢头了。

  “哪个?”院里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凭着记忆,苗训还能分辨出这正是老莫的声音。

  “开门吧,我是你老弟。”

  “哪个老弟?”

  随着话音,门被打开,五大三粗的老莫出现在门前。苗训迅疾上前,一把拉住老莫的胳膊就往院里走。

  “你是……?”老莫还没弄清来人是谁。

  “进屋再叙。”苗训倒像主人,朝亮灯的房间疾步走进去。

  “俺老婆还睡着呢!”老莫气呼呼地说。“你!”

  苗训顺手抓起案上的烛台,放在自己脸前,对老莫说: “想起来了吗?京里来的老苗!”

  “啊哟哟!”老莫记起来了。“苗大人,怎么这么晚光临敝舍?”

  “我干的是阴间事,所以夜里来。”苗训把烛台放回原处。“还是个急事,所以才找你帮我一块干!”说着把银子往案上一放。

  老莫不知苗训此来何意,看见这么多银子,知道苗训不是开玩笑。

  苗训四处瞅瞅,对老莫说: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苗大人放心,这里没别人,屋里听不见。”

  “那好,我老苗今天带了个杀人的指令来,可我不想杀无辜的人,所以请你帮忙。”苗训悄悄地对老莫说。

  老莫怔了一下,问道: “要杀柴宗训?”

  “你比猴儿还精。”苗训伸了伸大拇指。“过几天,有人来杀柴宗训,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积这个阴德。你在牢里找个死囚犯,让他住到柴宗训那里,派人看好,有人来杀他,千万不要管,只装做不知道,等把人杀死后再报官,就没你的事了。”

  “苗大人的意思是先把柴宗训放走?”

  “此事由我来办理,你只把那几个看守打发好就行。”苗训说道。“虽然杀了人,也是他该死,找个该死的人替下个不该死的人,也算是件积善的事。”

  “那是那是。”老莫连连点头。

  第三天早晨,苗训又骑马来到草屋。几个皂衣见苗训前来,心领神会地相约往山里打猎去了。

  屋里只剩下符金环、柴宗训和一个使女。说是太后和王爷,衣着还不如当地的樵夫,脸上脏兮兮的,比起苗训送他们来的时候,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了。符金环虽然只有二十几岁,看上去眼角已经起了皱纹。大概是对苗训还有些印象,她怔住了,喃喃地问了一句:

  “朝廷里来的?”

  听到符金环这么问,正抱着柴要走的柴宗训也停住脚步,吃惊地望着苗训。因为当年他只有七岁,不记得什么。

  苗训把马拴在篱上,朝两人招招手,示意让他们进屋。

  大概是在陋乡生活太久,两人都显得有些呆滞,相互望了一眼,跟着苗训走进那间低矮破旧的土坯茅屋。

  “符太后,十年没见了。”苗训瞅着符金环,一句话把符金环说得流出了眼泪。

  “别哭!我有急事要对你说。你父亲现在洛阳,得了重病,你赶紧去看看,再晚就来不及了!”

  符金环顿时泪如泉涌,哽咽起来:

  “爹爹还活着?”

  “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报信的,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来的。你得赶快走!”苗训把编好的一套话抖落出来,他相信符金环不会怀疑。“还有,郑王也随太后去吧,这地方太偏僻,一个人在这里有危险!”

  柴宗训愣了片刻,憨憨一笑: “符大人病了,和我有啥关系嘛!”

  “傻瓜,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只要跑到符大人那里,就安然无忧了。”

  “我才不走呢!”柴宗训没明白苗训的话。

  “你真是个木头脑袋!”苗训急了,指着柴宗训的鼻尖叫唤。“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一个劲在屋里跺脚,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过几天有人要来杀 
 
 
你们!”

  声音虽然不高,把符金环和柴宗训吓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瞅着苗训。半晌,符金环才问了一句:

  “真的?”

  “唉,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我几千里地跑到这儿,就是想逗你们玩儿吗?你带着郑王和丫头从这山里往北逃吧,千万别走大路!”

  侍女慌忙到屋里去收拾东西,好像贼人马上就来似的。倒是柴宗训表现冷静,对符金环说: “太后,你只管走把,不用管我。”

  “什么话!我寻死觅活地来这里陪你,吃尽千辛万苦,为的不就是你吗?”符金环说着又哭起来。“人家要杀的是你呀!”

  柴宗训也流出了眼泪,说道: “我心里明白,所以才不想跟着太后,免得给你找麻烦。”

  苗训听罢此话,觉得有理,对符金环说:

  “现在事情已急,我看不如分成两路,万一有什么闪失,还能保住一头儿。大难将至,你们各自寻生路吧!”

  “这位恩人,我们跑了,你怎么办?”柴宗训问苗训说。

  “我?我本来就是个云游散人,朝廷给的那官儿对我来说就是受罪。从今以后,我就独闯江湖了。”苗训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交给符金环。

  “苗大人,那你……?”

  “我嘛,我会看相,会算卦,会给人看阴阳宅。当初这宅子就是我替你们相的,安居了十年,不容易呀!”苗训说得很得意。

  符金环见苗训如此说,也横下心来,答应四人分成三路,各自逃生。可当她冷静下来时,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痛苦,生离死别,恋恋难舍。她不断地揩着泪水,把丫头叫出来,吩咐道:

  “做一锅饭,咱们最后吃顿团圆饭再分手吧……”

  她呜呜地痛哭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柴宗训像受了感染,突然跪倒在地,给符金环不住地磕头,也失声大嚎:

  “太后!太后!今天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啊,太后……!”

  “别哭,别哭了!”符金环想扶他起来,可怎么也拽不动他。“郑王,咱们还是先谢谢苗先生啊!”

  “太后,我不谢他,我宁可与太后一块儿被贼人杀死,死也死在一起!”柴宗训哭得更加伤心。

  “又说傻话了!我们都没有罪,凭什么要被人杀死?”符金环嗔斥柴宗训。“乖乖听话起来,我们一块儿给苗先生磕头。”

  这凄凄惨惨的场面一直在持续,煮菜羹的丫头也大声地哭泣着,只有苗训没有流泪,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菜羹煮熟了,丫头盛了两碗放在桌上。苗训看那两只碗的边缘,都像被狗啃过一样。碗里绿糊糊的,是荠菜掺了一点点粮食,冒着清苦的气味。符金环给苗训递过一双筷子,歉意地说:

  “苗先生,饭食粗淡,凑合吃一点吧!”

  苗训接过筷子,看见丫头还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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