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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部分

侯卫东官场笔记-第403部分

小说: 侯卫东官场笔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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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正兴律师事务所是新近崛起的律师事务所,侯卫东听说过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声,道:“正兴律师事务所这几年发展得很快。”

刘星跟着侯卫东的脚步,道:“侯市长,我们正兴律师事务所正在积极与政府机关合作,为政府提供法律服务,如果需要我们正兴律师事务所,请您吩咐。”又道,“我也是沙州学院法政系毕业的,和罗金浩同班,没有想到侯市长住在我楼上。”

侯卫东这才停了下来,道:“你和金浩是同学?”

刘星道:“我们是同班同学,他经常跟我提到你。”

侯卫东又把名片看了看,道:“我有事,就找你。”

到了新月楼门口,晏春平已经站在车门口等着,他接过侯卫东手里的提包,又利索地给侯卫东打开车门。

侯卫东转过身与刘星握了手,道:“刘律师,名片我收到了,如果有事,我跟你联系。”

上了车,晏春平回头对侯卫东道:“听说来了一个美女书记。”

侯卫东神情突然变得颇为严厉,道:“晏春平,你是市政府办公室干部,不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能这样议论市委领导,说话要有分寸。”

晏春平原本笑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如突然被急速冰冻了,尴尬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跟随侯卫东最久的秘书是成津县的杜兵,当他调到农机水电局以后,将杜兵送到了省委组织部,算是给杜兵找了一个好位置。选择晏春平做秘书,一来是这年轻人还机灵,二来是看在了红坝村支部书记晏道理的面上。

今天借机训斥晏春平,是侯卫东有意慢慢地调教他,玉不琢不成器,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东城区欧阳胜已经来到了侯卫东办公室,他一脸灰色,见面也不寒暄,道:“今天早上我得到了准确情报,绢纺厂有几个老上访户可能去首都上访。”

市委将春节保平安提到了相当的高度,如果在春节期间发生群访事件,绝对要处分相关责任人。侯卫东作为分管副市长,尽管不会受到处分,可是脸面也不好看。

“欧阳区长别急,具体是什么情况?”

欧阳胜递过手中的材料,道:“总共有五个人,都是老上访户,这是具体情况。”

看了材料,侯卫东觉得这些事情既是一团糨糊又是一团乱麻:“最早的一位上访者提出要求平反,当时还在文革时期,他因为贪污了工厂两百元钱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他看到大量现行反革命都平反了,而他自己没有平反,从此开始漫长的上访之路。还有一位上访者是在工厂下班以后,坐公共汽车出了车祸,他要求报工伤,也是十年前的旧事。”

侯卫东道:“五个人有三人是经过法院终审判决,如果通过上访解决问题,就是变相地干扰了司法,而且,这些陈年旧事都没有证据支撑,现在确实无法解决。”

欧阳胜更是一脸愁苦,道:“这五个人都有上访经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失踪,我估计到首都去了,发生了这件事,我向市委、市政府作检讨。”

“现在别说检讨的事情,腿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真的要走,凭几个外行的监视肯定不行,你赶紧组织人员采取弥补措施。”

欧阳胜在东城区当区长,经历了太多猫和老鼠的游戏,对套路熟悉得紧,道:“由街道、绢纺厂、派出所、信访办同志组成的联合小组,已经坐上了飞机,在首都火车站、汽车站和信访局等几个地方去等着。只要发现这几个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回来。”

侯卫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道:“我给市政府驻京办打好招呼,让他们也出面帮忙,他们在首都地头熟悉,还有,应该花的钱就要花,别因小失大。”

欧阳胜知道侯卫东是什么意思。在沙州,有些上访者已经变成了上访专业户,找到他们以后,上访专业户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有的上访者会要求坐飞机,还有的上访者差了餐馆的钱。侯卫东的意思就是花钱买平安,这也是地方上不得已而为之的通用做法。

“他们的钱都带得比较宽松。”欧阳胜是一脸苦瓜相。

侯卫东道:“我们一起到黄市长那里去,这种大事得让他知道。”

黄子堤恰好在办公室,听到了这事,道:“如果不采取措施,首都就是上访者的乐园了,这是政治任务,希望你们正确理解。等到此事解决以后,东城区相关责任人还是得受处罚,没有处罚,以后稳控工作就会流于形式。”

欧阳胜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市政府大楼,侯卫东继续留在黄子堤办公室谈事情。

黄子堤脸色铁青,道:“绢纺厂出了这么多事情,说明领导班子不行,有必要在春节以后做一次大手术。你是分管领导,与江主任一起,给市政府推荐合适接替蒋希东的候选人。”

侯卫东这几天一直在深入接触绢纺厂,了解得越深,他越是谨慎,听到黄子堤有意要调整绢纺厂的领导班子,道:“绢纺厂形成今天的局面,有体制、市场和历史等诸多方面的原因,单纯换领导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黄子堤干脆地道:“这一届领导班子既然搞不好绢纺厂,留下来有什么用?春节以后,如果还没有起色,就要考虑更换领导班子。”

话不投机,侯卫东把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道:“春节前,我想开一个大会,讲一讲企业安全生产的事。”

“姬市长在分管安全,他昨天也提出要开安全大会,企业安全生产只是一方面,两个会合在一起开,你先去和姬市长商量。”

离开黄子堤办公室,侯卫东将春节前需要做的事情理了一遍,将晏春平叫过来,道:“你把国有企业安全生产这一块文章准备好,等到全市安全工作会开过以后,在小范围内再开一次安全会。”

晏春平走出大门时,遇到了正往里走的任林渡。

“侯市长,我向你汇报工作。”任林渡走进了侯卫东办公室,他原本想直接称呼“卫东”,话到嘴边,看着宽大的办公桌以及身后的书柜,他还是采取了尊称。

侯卫东笑了起来,道:“林渡,现在没有外人,你说话怎么这样酸,我们是什么交情,有话直说。”

任林渡罕见地露出一些愁容,道:“我不想在市政府办公室待了,我这个年龄,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

侯卫东敏锐地道:“来市政府时,年龄和现在差不多,你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任林渡这才道:“原本我不想在人背后说坏话,可是我实在受不了刘坤,他现在是主要领导的秘书,也就把自己当成了主要领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侯市长当了领导,比他级别高得多,也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老朋友,我惹不起,躲得起。”

对于刘坤的了解,侯卫东是从毕业后的那一夜开始的,他深有同感地道:“你想到哪里去,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听说市政府驻京办主任春节后要调回来了,我想到驻京办去。”

侯卫东才和朱民生一起泡澡,又和常务副市长杨森林一起称呼蒙厚石为“蒙叔叔”,在这种情况之下,搞定驻京办主任还是有一定信心,他就道:“这事我来办,如果不出意外,问题不大吧。”

听到侯卫东如此肯定的答复,任林渡很是兴奋,兴奋完了以后,他心里又涌起了一阵悲哀,暗道:“对我来说是难于上尖刀山的事情,对于侯卫东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他原本是三十岁的市政府办公室科长,也应该算作是前途无量,却由于有了侯卫东这个参照物,他的努力就显得很有些可笑。

“郭兰,我不想在市政府工作了,主要是受不了刘坤,他是主要领导秘书,比杨森林和侯卫东还要牛。”

郭兰看了来电显示,知道他是用的办公室电话,道:“你在办公室打电话吗,小心隔墙有耳。”

“我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什么?”

郭兰劝道:“你的位置挺好,姬市长在省里关系很多,给他服务两年,出去也能当个副处级实职领导。”

任林渡道:“那时我都三十好几了,没有什么意思,我想调到驻京办事处。在京城混几年,长长见识,结结人脉,做做生意,强过在小地方给人当牛当马十倍。”

郭兰道:“你浮躁了,其实大多数干部都没有你任职速度快,杨柳、刘坤现在也是科长。你们是正常而顺利的任职速度,只有侯卫东算是异类,他是特例,我们不能和他比。”

任林渡固执地道:“我们都和侯卫东一条起跑线,为什么不能与侯卫东相比?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早些离开沙州。”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郭兰一边跟任林渡说话,一边拿起手机。手机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这是省委办公厅赵东的电话。

任林渡在电话里听到了手机铃声,道:“你接手机吧,等事情办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郭兰放下座机话筒,并没有马上接手机,而是静静地看着在桌上一边响一边抖动着的手机。

手机在桌上第二次跳舞时,她还是拿起了电话。

“郭兰,如果你真想考岭西大学的研究生,我给你打招呼。”赵东的底气很足,他如今是省委书记的身边人,给岭西大学打个招呼,轻松搞定。

郭兰下意识地拒绝这次帮助,道:“谢谢赵部长关心,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赵东鼓励道:“你深造以后,出来可以到省委机关来,省委最需要有实践经验的高学历人才。”

“如果真想考岭西大学,再来麻烦赵部长。”

赵东爽快地道:“欢迎你来麻烦。”

放下电话,郭兰心情颇为复杂。副书记莫为民打来电话,道:“郭部长,组织部送过来的名单我看了,我有一个想法,县委机关党工委缺书记,我建议由卢飞同志担任。”

卢飞出任过飞石镇、红星镇的领导职务,前任县委书记侯卫东在治理整顿铅锌矿时,卢飞是积极参加者,受到侯卫东的赏识和提拔。

郭兰委婉地道:“卢飞同志年富力强,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放在第一线,更能充分发挥他的作用。”

在成津县,在侯卫东当政期间,莫为民副书记基本上被侯卫东和郭兰架空了,在人事问题上没有发言权,如今换了县委书记,他开始一点一点地与郭兰争夺用人权。

这一次,莫为民下定了决心,不准备让步,道:“机关党工委职能被弱化,正是由于我们领导干部的认识有问题,总是把老、弱、病的同志安排在机关党工委,党工委的工作如何能抓得起来。我们要改变用人方法,配齐配强机关党工委。”

郭兰道:“既然莫书记在如何使用卢飞上有不同意见,我建议暂时不考虑卢飞同志的使用问题,保持原职。”

莫为民道:“组织部再研究一次,成熟以后,再报方案。”

电话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响,这个声音将莫为民的情绪传了过来。郭兰有些心烦,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她不愿意与人为敌,却总有人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时,窗外突然刮起大风,将桌上的文件稿子吹得满屋乱飞,乱纷纷如烧透的纸钱。她脑中想起纸钱的形象,突然觉得喘不过气,走到窗外,一股寒风从北而来,院中树叶在空中飞舞。

电话刺耳响了起来,手机里传来郭师母的哭声:“你爸不行了。”

“妈,你说什么?”

“你爸摔了一跤,送到益杨医院,医生说不行了。”

郭教授已是两次中风,再摔跤就不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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