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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恐怖的人狼城-第106部分

小说: 恐怖的人狼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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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走向房间角落的小桌子,拿起他的诊疗用手提包。

“夏利斯夫人是我与法妮发现的。我们想去检查设了路障的瞭望台入口有没有什么问题,结果发现她就倒在东侧楼梯上。不知道是被人打,还是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她的后脑勺有个很大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她已经丧失意识,不管怎么叫她,她都只是在呻吟。”

“那、那么,现在是要到五楼去吗?”做好准备的阿诺面色铁青地问。

“不是。请你到四楼莱因哈特的寝室来。那是最近的床,所以我就把她抱到那里去了。现在应该是内人和女佣们在照顾夏利斯夫人。”

“我知道了。”

莱因哈特的寝室位在四楼北侧。施莱谢尔伯爵和阿诺快步离开了宴会厅。这里只剩我和莱因哈特。夏利斯夫人不要紧吧?她一定是遭到人狼的袭击。人狼该不会已经附身到她身上了……

我们待在冷冷的室内,无事可做。莱因哈特继续画画,我则在椅子上坐好。我觉得很渴,但因为没有女佣在,因此也没办法请她们拿饮料来。有时,远处会传来一些声音。那声音非常微弱,而且断断续续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不知是脚步声,还是拉椅子的声音……当然,这里只有我和莱因哈特,所以应该是其他房间的声音穿过石墙传到这里来了吧!“罗兰德律师……你会怕吗?”正当我茫然望着面前的蜡烛时,少年突然对我说。

“什么?”

“因为大家都会死。就连我最喜欢的亚兰舅舅也变成那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使想推测少年心思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的表情被藏在深蓝色天鹅绒面具下。

“说不怕是骗人的……你也很害怕吗?”

“我不怕。”

“为什么?”

“因为,人终究会死,不是吗?以前亚兰舅舅有这样告诉过我。”

莱因哈特说完后,便继续埋头画画。我很好奇他到底在画什么,便假装去察看暖炉的柴薪,顺便偷看了一眼。我感到无比的诧异,仿佛胸口被刺了一针。

少年画的是一幅死刑图。画中描绘许多人被不同方式杀害的情景。绞刑、断头台、五马分尸、淹刑、枪杀、用长枪刺穿人体等等,简直就像但丁《神曲》的地狱篇。虽然这绝对称不上一幅多好的画作,但也正因如此,画中更是充满怪诞、残暴、丑陋的感觉。

一阵寒意窜过我的背脊。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他还能画出这么诡异的画?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意地做出这种事?这个孩子的心灵一定已经扭曲了。奇怪的不只是他的外表,就连他的心也很怪异……为了不让少年察觉我的惊讶,我静静回到自己的座位。接踵而来的事件以及出乎意料的发展,已令我的心疲累至极。

过了一会儿,施莱谢尔伯爵回来了。他一脸倦容地在儿子身旁坐下。空气的振动令餐桌上的烛光随之摇曳,四周景物的影子也跟着产生细微变化。

“夏利斯夫人还好吗?”我问。

“还不清楚。她几乎没有意识。阿诺先生刚才给她打了一针止痛剂,现在正替她缝合伤口。”

施莱谢尔伯爵摸摸他红色的胡须说。

“她的伤势很严重吗?”

“好像还好。阿诺先生说,虽然是头部裂伤,流了很多血,但伤口并不深。”

“那她会没事吧!”我松了一口气。

“我也这么希望。”施莱谢尔伯爵带着忧郁的眼神说,并从胸前口袋拿出雪茄。

“对了,瞭望台的入口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吗?”

“没有,东侧和西侧都还是封锁时的状态。所以她在被我们发现之前,人到底在哪里,还有凶手究竟躲在哪里,这些都还是一团谜。”

“这样啊……”

“不过……”施莱谢尔伯爵朝老爷钟看了一眼,“萨鲁蒙先生与古斯塔夫还没回来吗?”

“还没。”

“已经快十点了。他们早该回来了。”

“……有点不对劲。”我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谬拉先生也不在,他去哪里了?”伯爵的表情变得更严肃,用责怪的口吻问。

我仿佛遭到当头棒喝,连一个字都无法回答。我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件事。

“我从刚刚就没看到他了……”我迅速捜寻之前的记忆。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谬拉老师很久之前就拿着油灯离开这里了,爸爸。”莱因哈特说。

“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了。在古斯塔夫他们去‘狼穴’,还有爸爸去看妈妈之后的事。”

“是他自己说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的!”伯爵面色凝重地交抱双臂,愤慨地骂道。

又出现了新的谜团。谬拉一个人在做什么?现在城里有杀人犯横行,单独行动不是很危险吗?

他大概是趁我与阿诺睡着时,偷偷离开房间的吧!

话说回来,萨鲁蒙曾说过谬拉行迹可疑,而且好像一直想在这座城里找什么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在这最混乱的时刻——或许正是最佳时机。

谬拉是人狼吗?他是在寻找逃往德国的路吗?而且,夏利斯夫人在这段期间被发现的事与谬拉的异样行为有什么关联吗?就在此时,事态忽然急转直下。东侧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慌忙地跑过来。冲进房里的是阿诺!

“糟、糟糕了!”阿诺那狼狈不堪的脸已苍白得不能再白了。他的眼神因恐惧而失去焦点,一颗颗汗珠不断自脸上冒出。

我和伯爵看到他这种异常的态度,惊讶地站起来。莱因哈特也默默看着阿诺。

“怎么了?”施莱谢尔伯爵问。

“夏、夏利斯夫人她……死、死了。”阿诺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他的身体不停颤抖,费尽力气张开嘴,气若游丝地将这个事实告诉我们。

“你说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与我异口同声地问。我能感觉得出来自己脸色发青。因极度恐惧而几乎要晕厥的阿诺接下来说出的——如果是事实——是一件令我们难以置信、陷入绝望的惨剧。

“她、她的头、头被扯断了。被、被怪物扯断了!”

一九七〇年六月十二日  星期五·4

1

这次的牺牲者是夏利斯夫人。无法以常识理解的离奇杀人事件再度发生。

她在呈密室状态的房间中睡觉时,头被某个人——或是怪物——硬生生地扯断,而且阿诺与女佣法妮就在房间门外。

这是何等残酷的暴行,又是何等胆大妄为的犯罪!

这一切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只能用血腥的魔术来形容。简直就像恶魔的杰作、大魔王撒旦的妖术!不,这一定是人狼下的杀手。他是个残忍又没人性的怪物,也是神出鬼没的妖魔。

萝丝,这么一来就清楚了。人狼可以在不现身的情况之下,随意出入任何场所。纵使是在石壁的阻挡与众人的注视下,他依然能来去自如,随心所欲地出现,然后瞬间消失。当然,这些事一般人是办不到的,而遗留在现场的证据便显示现场的确发生超自然现象。

杀死卢希安也好,杀死摩斯之后消失也好,这些都是只有人狼才能办到的事,对人狼而言,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拥有的可怕能力,根本就是恶魔的力量。

萝丝,我已经快疯了。寝室那个血腥且凄惨至极的景象,至今还烙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几乎要从床上滑落的尸体、地上的丑陋首级,还有喷洒出来的大量血液。这些景象,都在上锁的不祥房间里展示着。我止不住颤抖。太可怕了。我想离开这座城,恨不得尽早离开离开。牺牲者正持续增加,若迟了一步,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

——总之,夏利斯夫人遇害前后的详情,我依时间顺序,说明如下。

伯爵和女佣法妮在晚上九点左右,发现她倒在五楼楼梯的最上一阶,而且身上还有血。她被搬到离五楼最近的四楼房间。当时她几乎没有意识。

她被搬到莱因哈特的房间。西侧是伯爵夫人的房间,东侧是女佣房与等候室等佣人们的小房间。

莱因哈特的房间与我们三楼的寝室一样大。房间长约五公尺,宽约三公尺。我的房间是靠中央走廊的南侧,莱因哈特的房间则是位于北侧。房内的布置相当考究。木质地板上的瓷砖几乎是全新的,从墙壁到天花板都贴有带金线的壁纸,金属制的枝状吊灯造型虽古老,但擦拭得很干净。其他家具除了暖炉外,还有豪华的床、书桌、坚固的小矮柜,以及有玻璃门的柜子。

伯爵将夏利斯夫人抬到床上,将隔壁的妻子叫过来,让她与女佣一起照顾夏利斯夫人,接着他便到宴会厅告知我与阿诺这件事。

之后伯爵带阿诺回到夏利斯夫人所在的房间。阿诺说要替夏利斯夫人治疗,于是女佣法妮留下帮忙,伯爵夫人与女佣克劳蒂德回到隔壁房,伯爵则暂时回宴会厅。阿诺脱下夏利斯夫人的外衣,替她进行诊察。确定她的后脑右侧遭钝器打伤,必须缝合后,阿诺立刻开始治疗。夏利斯夫人自从被发现后,几乎没有意识,并不时说梦话(阿诺说,她可能是被迫吸入三氯甲烷之类的毒气)。

暖炉因长时间燃烧柴火,导致空气相当混浊,因此治疗时,阿诺曾叫法妮将百叶窗打开一半。

夏利斯夫人没有生命危险。治疗大致告一段落后,为了告诉我们夏利斯夫人的状况,再加上又有法妮在一旁照顾,阿诺认为稍微离开一下无妨,便走出房间,准备前往二楼。正当阿诺要在丁字形转角转弯时,法妮从他背后叫住他。

“阿诺医师!”法妮快步走向站在铠甲武士像旁的阿诺。

“怎么了,法妮?”阿诺回身问。

“对不起,能请您将这个水瓶交给楼下的古斯塔夫或葛尔妲,请叫他们装水后拿上来吗?”法妮将紫水晶制的水瓶交给他。水瓶是空的。

“嗯,好。”

就在阿诺话声刚落,正准备向前跨出一步时,两人突然感到一阵几乎要将背部冻结的恐惧。

走廊某处传来女子声嘶力竭的可怕哀嚎。而且那声惨叫的回音于静下来的走廊再次响起后,突然回归平静。

“安、安东瓦奴?”阿诺察觉那是夏利斯夫人临死前的惨叫。

脸部僵硬的阿诺推开双脚发软的法妮,直奔莱因哈特的房间。中央走廊墙壁上的油灯都是点着的,整条走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除了阿诺与法妮外,一个人也没有。

阿诺飞奔到寝室门口,门却打不开。因为法妮在离开寝室时,为了保险起见而把门锁上。

“医、医师,钥、钥匙——”法妮惊慌地从后面将钥匙递给阿诺。

阿诺好不容易才用颤抖的双手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将门打开。但两人在寝室中看到的—简直就是地狱。

夏利斯夫人所躺的床靠右边墙壁摆放,暖炉则位在床对面的墙壁。北侧墙壁上有一扇窗,这面墙与床之间有一个小书桌,书桌对面是一个玻璃橱柜。房门边有个小矮柜,左侧是一个衣架,上面只挂了一顶莱因哈特的帽子。

【夏利斯夫人的陈尸现场】

夏利斯夫人身穿罩衫的身体躺在床上,美丽的肩膀就靠在床头的装饰厚木板上。她的双臂稍稍张开,下半身被美丽的刺绣羽毛被盖住。刚刚阿诺帮她脱下的外衣则放置在床边的地板上。

最让他们感到恐怖的,是她的身体没有首级的恐怖影像。罩衫的领子外只看得到一小截脖子,其余部分都消失无踪。她的首级不知是用什么方法被砍下。巨大的圆形伤口流出的血可说是前所未见的多。她的肩膀与胸口被染成一片鲜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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