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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恐怖的人狼城-第107部分

小说: 恐怖的人狼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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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她的肩膀与胸口被染成一片鲜红。她的首级左脸朝下地落在木制百叶窗前面。身体与首级相隔一公尺以上。看起来仿佛是有人将她的头用蛮力扭下,然后向窗户的方向随手一扔。

暖炉上有个插上,一根蜡烛的烛台,蜡烛正在燃烧。鲜血从床上延伸到地板,以及像球一样滚落在地的首级旁边。在火光照耀下,鲜血成了混浊的黑色。首级底下的地板也积了一滩血,而且脖子被砍断的部分还不断有血冒出来。血、血、血、血——不只这些地方有血,床与窗户之间、书桌、有百叶窗的那面墙、天花板等地方都血迹斑斑(这是因为动脉被割断,血液四处喷溅所造成的)。

阿诺直盯着夏利斯夫人的首级。她的脸部惨白,死亡那一瞬间的痛苦表情还留在脸上,原本美丽的脸如今却因扭曲歪斜而丑陋到极点。她蓝色的眼珠直直回望因惊骇而剧喘的他。

——凶、凶杀案!这是凶杀案!夏利斯夫人被杀死了。

而且是刚刚才被杀!凶杀案是刚刚才发生的!

有人在阿诺和法妮不在房内的短暂时间里,闯入房间,杀害夏利斯夫人!

残酷的一幕!恶魔的嘲笑!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阿诺愕然,陷入恐慌。他无法判断自己究竟看到什么?

“阿、阿诺医师,赶、赶快、赶快找人来。”

阿诺回头一看,瘫坐在地的法妮也不停发抖,而且还紧抱他的脚不放。

“嗯……嗯嗯!”阿诺猛然回过神来。

“这、这是人狼做的。这是传说中栖息在城里的人狼做的!没错!是人狼!”法妮歇斯底里地哭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爆炸性的恐惧贯穿阿诺全身。他推开法妮,发狂似地跑过走廊,来到宴会厅。听到这件惨剧的我与伯爵立即奔上四楼。

法妮缩成一团,蹲在莱因哈特的寝室前,不停地哭喊着人狼、亡灵之类的东西。半开的门上插着生锈的黑色钥匙。在隔壁的伯爵夫人与克劳蒂德从房里探出头,一脸惊惧地往这边看。

“你们快进去!”伯爵严厉地命令道,并将法妮搀扶起来,交给妻子照料。

接着我们便踏进寝室。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骇人了,这是一个既血腥又残酷的杀人现场。我只看了一眼这惨无人道的光景,整个身体就被恐惧占据。我全身发冷,寒毛直竖,并不停颤抖,双脚发软,无法移动分毫。

我环顾室内。照阿诺描述的情况看来,杀人事件发生时,这个房间是一个完全的密室。除非这个被厚墙包围的狭窄房间中,有地方可以让凶手躲藏。

答案是否定的。

由于这张床制作得相当精良,因此底座很厚,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只有十公分,即使趴着也无法躲到床底下。暖炉在燃烧,通往烟囱的入口与其他房间一样,都嵌着一个铁制的格子窗。矮柜只有高一公尺,不可能让人躲在里面。玻璃橱柜也很小,再加上有玻璃门,柜子内一目了然。百叶窗紧闭,而且窗闩是闩上的(后来法妮说,是她在阿诺走出房间后,才将窗户关上?)。因为窗户上还嵌有铁棒,所以就算百叶窗敞开,人也无法从窗户进出。

我环顾室内,最后终于忍不住想吐的欲望,赶紧跑到走廊角落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你还好吧?罗兰德律师?”伯爵站在门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嗯,还好……”这是骗人的。我撑不下去了。我在精神和肉体上的负担都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用手帕撝着嘴,点点头,再度回到寝室。我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不清,还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先走向床上的夏利斯夫人身体。她的下半身被羽毛被覆盖,上半身靠近床头,脖子则靠在床头装饰木板上。

“她的头是被扭断的吗?”伯爵用干扁的声音问。

脖子的断面不像被利刃切割,上面的皮肤是被扯裂的,血管、神经与肌肉凌乱地露在断面外。伤口还不断冒着血,从她的脖子、胸部到身体,全被鲜血染得又湿又热。

满屋子都是血。掉落在窗边的首级也还在流血。首级和窗户间的地板也沾满从脖子喷出的血迹。

夏利斯夫人的眼睛睁开到极限,至今还有体液与血液从鼻孔与半开的嘴巴流出来。

头部的断面十分惨不忍睹,还可以看见突出在外的颈骨。脖子被扭断的地方喷出了大量血液。书桌上方、有窗户的那面墙、百叶窗,还有窗下的地板,全部沾上喷出的血沬。尤其是喷溅在白色壁纸上的鲜红血迹,实在像极了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我很害怕地碰了一下她因失去血色而发白的手腕。还温温的。由此可知,她是不久前才被杀。

“还温温的……”

一听我这么说,伯爵生气地道:“废话!还有血从尸体里流出来啊!”

我朝那个惨不忍睹的断面看去。犯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切下她的首级?室内没留下任何疑似凶器的东西。是凶手将凶器带走了吗?还是如阿诺与法妮说的,她的首级是被怪物的利爪撕裂,不然就是被怪物的尖牙咬断的。室内留下了一个证据。那就是掉在夏利斯夫人身体与窗户之间的枕头。枕头中间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割破,有一些羽毛从里面掉了出来,枕头表面也沾有血迹。

“你是在想,有某种力大无比的猛兽用爪子把她的头给切断,对不对?”

“我、我也不确定。”

慎重起见,我趴下去检查床下,又检查暖炉,还去拨一拨里面的灰。我一边注意不要踢到夏利斯夫人,一面沿暖炉一侧的墙壁走到柜子前(里面有几本书和一些瓷器),接着再走到窗边。

百叶窗上也有溅到血。右边溅到的特别多。我拿出手帕,把窗闩拉开。窗外狂风大作,寒冷的空气从窗户吹入。窗户是边长五十公分的正方形,上面共嵌有四根铁棒,每根相距约十公分。我试着摇一摇铁棒,发现铁棒十分牢固,动也不动。

“没错!”我转向伯爵说,“没有人有办法从这里进出。”

他的脸看起来也没什么血色。

此时,我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左侧百叶窗的外侧边缘沾到了一点血。仔细观察窗户与百叶窗内外后,发现中间两根铁棒上——虽然铁棒已生锈发黑,难以辨认——沾有一点血迹。

“你发现了什么?”伯爵走到暖炉旁,冷冷问。

“很奇怪,百叶窗是关着的吧!但左边百叶窗的边缘与铁棒都有被血溅到。”

“那是你的手碰到百叶窗和铁棒时沾上去的吧!”

“我有用手帕。”

“可能是从百叶窗的缝隙中喷出去的吧!还是说,你认为犯人是从窗户出入?”

“不,那是不可能的。”

“你对这个惨状有什么想法?”伯爵叹口气,再度环视室内的惨状。

“你刚刚也说这是怪物干的好事。法妮也哭喊着这件事是魔鬼做的。”我心里比他还害怕,头脑比他还混乱,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荒唐!这座城绝对没有什么亡灵。这只是一座单纯的古城。不是什么恶魔的巢穴。法妮是乡下人,所以才会那么迷信。”

“床头的装饰木板有损毁的痕迹。”我正要往房门走去时,又发现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木板被尸体的肩膀和脖子压住的部分,不仅有龟裂,还有破裂的地方。

“犯人可能是抓住她的脚,将她整个人抓起来甩,最后她的头撞到床的装饰木板,所以才会断掉。枕头也是在那时勾到某个东西而破掉。”施莱谢尔伯爵用冷酷的表情叙述他的推论。

“有人有那么大的力量吗?而且羽毛被还好好盖在尸体身上。我认为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总之,她的首级不是用刀子切下来的。可能是被蛮力扯断,或被不锋利的斧头硬砍下来。”

“嗯,看起来的确是如此。”

但地板一点痕迹也没有。由此可知,犯人可能是趁她在床上坐起来时,瞬间将她的首级砍下。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塔罗牌的死神挥舞巨大镰刀,一口气将她的首级给砍飞。

不论如何,犯人与凶器消失的谜依然未解,而且阿诺与法妮不在房里的时间极为短暂。

“真是搞不懂。犯人到底是如何犯案的?,伯爵手叉腰,再度环顾室内,“根据阿诺医师与法妮的描述,他们听到夏利斯夫人的哀嚎时,这个房间是上锁的。窗户上也有铁棒,而且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溪谷。犯人到底是怎么从房里脱的?”

“阿诺医师和法妮是站在走廊转角的铠甲武士像前说话。当他们听到哀嚎时,就立刻回头跑到寝室前,所以犯人并非从房门逃走。如果犯人从房门逃走,应该会被他们看见,不过,犯人也不可能从窗户逃走。”

搞了半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和伯爵一起走回床边。我压了压床垫,发现里面有弹簧。

“怎么了,罗兰德律师?”

“我在想,犯人会不会是暂时躲在床垫里。凶手杀了夏利斯夫人后,割开床垫,躲到里面——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们赶到前,法妮一直待在门外,犯人没机会逃脱。”

“是这样没错。”施莱谢尔伯爵表情凝重地颔首。

我将矮柜的抽屉一个个拉出来看。内面塞满了莱因哈特的文具、书和玩具。我失望地回头。

“你们到底带了什么怪物来这座城里?”伯爵的眼神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

“你是说我们把杀人魔引到这里?”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惊讶,他已经察觉人狼的存在了吗?

“坦白说,我正是这么想。你们其中一人不断在这里杀人!”

“这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一时语塞。

“我认为只有这个可能!”伯爵毫不保留地说出这些话。看来他的心里相当愤怒。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小声地问。

“总之把尸体用布包起来,搬到地下室。你也来帮忙!”伯爵用手掌摩搓了一下脸的下半部,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非常坚决。

“呃?”我一阵错愕。

“这里是莱因哈特的寝室,内人也在隔壁。娜塔莉比别人纤细许多,我不能将这么可怕的尸体放在这里。”

“等萨鲁蒙看过以后再搬比较好,不是吗?”我反对。

但施莱谢尔伯爵依然坚持。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萨鲁蒙看了也没用。夏利斯夫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做都不会活过来……”

2

“娜塔莉——”施莱谢尔伯爵来到伯爵夫人的寝室,向她命令道,“在我回来前,你们要将门锁好。除了我以外,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克劳蒂德抱着法妮坐在沙发上。法妮抖得很厉害,还不停在啜泣。亲眼看到那么可怕的尸体,会精神崩溃也很正常。法妮的情绪太过激动,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冷静下来。

伯爵将法妮交给妻子与女佣照顾。然后我们又回到莱因哈特的寝室,将羽毛被摊在地上,把夏利斯夫人的尸体放在羽毛被上,再用薄薄的外衣包起首级,放到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我们把尸体用棉被包起来,然后我抬肩膀,伯爵抬脚。把尸体搬到地下实在是一个很不好的经验。

“那、那是什么!”兰斯曼在单人牢房里面朝我们大叫。他两手握着门上小窗户的铁棒拼命摇晃,并大喊,“喂,快放我出去!我是清白的!我什么也没做!”

但是我们已没有心力去理他了。我们只想早一刻把尸体搬进另外一间单人牢房里。

阴暗的单人牢房中,有三具用布或是棉被包着的尸体并排着。

亚兰·卢希安

约翰尼斯·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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