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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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倍糟糕。

　　　　我低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西弗勒斯愤怒地把手捏在三楼栏杆上，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赶紧给我滚下来！现在１

　　　　我讪讪地应了一声，重新开始挪动，就在脚尖快要碰到目标楼梯时，它居然移开了！

　　　　……

　　　　我欲哭无泪地吊在半空，六楼的走廊横栏在我目前攀着的雕花细柱上方一英尺半的地方，并且栏杆之间全是尖端锋利的花纹，我不能徒手抓着它们一点一点往上爬——肯定会皮破血流；而离我最近的落脚点是脚下十英尺开外的一段楼梯——它在我的左前方。

　　　　思考了两秒钟，我两手抓紧雕花细柱开始晃荡身体，每来回一下就引发一阵惊呼；几个晃荡后我松开手，斜向左边腾空跃起，扑向脚下那段楼梯，刚跳上去它就再度开始移动，猛地一下停在了对接着四楼的一个楼梯口上。

　　　　当两段楼梯对接的撞击结束后，四面八方都传来惊魂未定的倒抽冷气声，我面前的尤其响亮——

　　　　“瓦拉先生！你怎么能——怎么能——斯莱特林扣十分１

　　　　我尴尬地看着一手紧捏魔杖、一手按着心口、匆匆向我走来的麦格教授，刚想开口道歉，西弗勒斯就从三楼走了上来，脚步沉重而急促，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麦格教授，其他的惩罚就交给我决定吧，毕竟这个蠢货属于我的学院。”

　　　　阴狠的、带着磨牙声的句子在背后响起，我绷直了身子，全身寒毛倒竖，迅速往旁边跨了一步，对两个教授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教授，我——”

　　　　“我想瓦拉先生只是有急事想找我商议，于是不耐烦等这些慢吞吞的楼梯挪到正确的位置上，是吧？”

　　　　洪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所有在场的人都抬起头，看到阿不思出现在八楼走廊，一手轻轻搭在栏杆上，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

　　　　“既然现在楼梯已经暂时平静了，你就趁此机会赶紧上来吧。”

　　　　我点点头，抱歉地看了麦格教授和西弗勒斯一眼，然后顶着各色目光尽可能快地跑上八楼，和阿不思一起进入了校长办公室。

　　　　当我放下背包让恩迪钻出来，坐到惯常归我使用的那把椅子上时，我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有这么一次，阿不思是以拯救者而非整人者的形象出现了，出于无比的感激，我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把旧账一笔勾销。

　　　　“安提亚斯，我知道霍格沃茨的楼梯有时候很可恶，可是这不能成为你违反安全守则随意攀爬的理由。”阿不思用魔杖变出一大盘食物，口气温和地说，“我想你还没吃早餐吧？正好和我一起——我也忙了一整夜，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呃，对不起，阿不思，我只是太着急了……现在时间还早，我没想到有这么多孩子都起床了，今天可是周末！我以为——”

　　　　“是的，是的，如果是平常的周末，孩子们的确不该这么早起，不过昨晚发生了一些大事，流言已经飞速传播到学校的各个角落了，我们不能小觑唇舌给人带来的动力……更何况这件事对格兰芬多的学生来说尤其具有关注价值。”

　　　　“什么？我不明白……”我迷惑地看着阿不思，“我是来和你说独角兽跟魔法石的事情！还有奇洛教授和那个人——”

　　　　“安提亚斯，冷静。”阿不思走到我身边，把我按回椅子上，“不管你要说什么，我想你带来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

　　　　我瞪眼看着阿不思，几秒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哦，不……千万别告诉我奇洛教授已经成功了！天哪，我真应该动作再快一点，如果我没有被那些狼人耽误时间的话——”

　　　　“放轻松，安提亚斯，放轻松。魔法石是安全的，而奇洛……我很遗憾他遭遇了不幸。”阿不思伸手拖过另一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昨天晚上，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据我所知，你和这些孩子关系不错——他们为了保护魔法石而闯过一系列关卡，最终阻止了奇洛得到那枚石头；奇洛在战斗中死去了，而伏地魔……他逃走了。”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因为这些冲击性的消息而陷入了暂时的混乱；一分钟后，我将思绪整理完毕，重新开口道：“也就是说，在我离开的这个晚上，奇洛行动了，但他失败了，哈利、罗恩和赫敏阻止了他……那西弗勒斯呢？他去哪儿了？他早就在怀疑——”

　　　　“西弗勒斯去找你了。”

　　　　“……什么？”

　　　　“我猜你昨天下午考完试后就去了禁林，想要调查清楚独角兽被杀害的事情，对吧？而西弗勒斯在晚餐的时候没有看见你，就去询问了和你同寝室的布雷斯·扎比尼，确认了你不在学校；于是晚上八点左右他也离开了，并且在禁林里找了你好几个小时。”

　　　　我再次张口结舌。

　　　　那个时候我应该正在被狼人追逐，从广阔森林的一头跑到另一头；阿尔拉法说我惊动了整个禁林，每个部族都在奔走相告，但显然西弗勒斯不在被告知的范围里——相对于动物来说，人类就是一群耳目不聪敏到了极点的愚钝家伙，是彻底的非我族类，他们不懂得从自然环境的风吹草动里获取信息。

　　　　“那……那你呢，阿不思？”我又想到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一直怀疑奇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但是你——”

　　　　“西弗勒斯告诉过我他认为奇洛心怀鬼胎，而我要求他在事态明朗前静观其变。”阿不思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失误。我猜到了奇洛可能是伏地魔的追随者，也猜到了他想偷取魔法石，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把伏地魔随身携带，整天在学校里走来走去；昨天下午五点多我接到一封魔法部的紧急信件，就动身前往伦敦——说实话，没有选择快速的旅行方式是我的又一个失误，我承认我想趁着天气晴好的夏季在天空中飞上几小时……唉，事实证明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该贪图享乐、放松警惕，这次我又受了一个教训。”

　　　　我瞪了一眼阿不思，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当我发现事情有鬼并急忙赶回来时，哈利和奇洛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我刚好来得及把奇洛拉开，但他在那时候差不多已经死了，而伏地魔扔下他逃跑了……我万分庆幸哈利平安无事，不然我真的想不出要怎么做才能挽救这次过失。”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独角兽们告诉我，杀害他们一族的那个杀手身负两个罪恶的灵魂，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人，主人下达命令，而仆人执行杀戮。于是我猜测那个人恐怕已经失去——或者说舍弃了身体，以某种方式附身在奇洛教授身上，控制着他的行动……真可笑，当年我曾经那么接近他，熟悉他，但整整一个学年，我一次也没有发现异常。”

　　　　阿不思用安详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不是你的错，安提亚斯。伏地魔太善于掩饰，而他这一次的隐忍不发连我都忍不住感到惊奇；我们都没能发现他的任何一丝破绽。”

　　　　“如果他在我面前使用了魔法，哪怕只有一次，我就应该能察觉……但他只是静静蛰伏在奇洛教授的身体里，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那个人曾经是我的雇主，我的老师，我的生活里非常重要的存在，但我对他来说远不具备同样的意义；多年以前他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多年以后他轻而易举地无视我。

　　　　我叹息着，这些年来一直存在的痛苦和隐忧又浮上心头，“阿不思，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是不是？他一直伺机归来，想要重掌大权，是不是？”

　　　　阿不思闭上了眼，神色间满是疲惫：“是的，安提亚斯，是的。短短十年和平只是两场战争之间的暂歇期，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次面对他。这一次，我希望结局能比上一次好很多。”

　　　　“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逃跑了。”我笑了一下，伸手端起一杯牛奶，“吃早餐吧，阿不思，我快饿死了。”

　　　　阿不思看了我一会儿，明亮的蓝色眼睛里闪动着温和的光芒：“也许凭我的年龄并不够资格说这句话，安提亚斯，但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请允许我原话奉还给你。”

　　　　“呵呵……”

99学院与人生

　　　　（斯莱特林学院有个十四岁了还患有多动症的一年级生！）

　　　　当我获准进入医疗部探望哈利的时候，看着他那张兴高采烈的脸庞，我的内心升起了一股针对自己的沮丧——犹豫了那么久，怯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做点什么，满怀决战之前的紧张悲壮，最后却发现自己东跑西跑白忙一场，而那些重担还是过早压到了一个孩子身上。

　　　　我想哈利并不知道整件事背后的众多隐情，而我不忍心破坏他这种单纯的快乐。每一个孩子小的时候都有英雄梦，最终能够实现的却是极少数，至少就此而言，哈利获得了一种难得的体验。

　　　　在他成长到足够肩负重任之前，在那场他必然要参与的战争来临之前，先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自由快乐地享受生活。

　　　　——这是阿不思作为一个长辈的殷切愿望，而其中混杂的沉重期待，他并不希望哈利知晓，我亦如是。

　　　　期末的宴会上，阿不思一口气给格兰芬多加上了一百七十分，于是斯莱特林在学院杯争夺战中七连胜的辉煌纪录被终结了。

　　　　魔法石事件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每个人都知道阿不思为什么要给几个当事人加分，但并非每个人都对这个分数感到服气。

　　　　“太多了！”布雷斯用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惊和打击里恢复过来，直到几天之后我们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他还在义愤填膺地对我抱怨，“就算他们是功臣，校长给他们加的分也太多了！这不公平！”

　　　　公平与否其实很难说——麦格教授因为哈利他们违反宵禁规则而每人扣掉五十分的做法本来就过于严厉，阿不思的加分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中和了这种苛刻；当然啦，对于超额的部分，我不能说阿不思就完全没有一点偏心，但考虑到哈利的确付出了很多、考虑到纳威需要鼓励，这些分数勉强也还算合理。尤其微妙的是，如果麦格教授的扣分没有发生，而阿不思的加分也没有成立的话，单凭着赫敏那种赚分的劲头，今年的学院杯同样有很大的可能花落别家。

　　　　然而我的这种想法没有得到赞同，布雷斯和卡特丽娜一致认为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是错误的。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就应该从本学院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而不是一个旁观者！”卡特丽娜严厉地对我说，“也许这一年里学院内部对待你的态度确实不太友好，但这不应该成为你置身事外的借口。”

　　　　“卡特丽娜，请你无论如何要相信，同学们对待我的方式并没有影响我在这件事上的判断。”我无奈地叹气，“我只是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的结果尚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可是你显然没有对我们失去学院杯这件事感到很难过。”

　　　　“哦，遗憾是有一点的——我当然希望那杯子能继续待在西弗勒斯的办公室里——不过我确实不怎么难过。”

　　　　卡特丽娜还想说什么，布雷斯制止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也许从某种角度来考虑，你才是个典型的斯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