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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情咒-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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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巨大的疼痛像一面又宽又薄的刀片,从下…身钝钝地劈磨而上,直至将她的心也撕裂成两半。

江家是富贵人家,秋萝的身子怀了六个多月,孩子的衣裤鞋袜早就做了好多套,件件都是新崭崭的绫罗绸缎。

然而秋萝心思细腻,想着孩子皮娇肉嫩的,怕是经不起新布料磨,里衣和尿布之类,还是用旧的好。

于是她这些天就忙着翻倒出自己的旧衣服,拆洗了亲手改给腹中的孩儿。

她同时也想着江行云是孩子的父亲,将来孩儿贴身穿的用的,不但有母亲用过的,也有父亲用过的才好,就想着也找出几件江行云的衣服来。

在许多年里,江行云是主,秋萝是仆;后来他俩成亲,她又只是妾,且江行云心思早已不在她的身上,她对江行云就总有几分客套和畏惧,平日里都小心翼翼地巴结着,如今这明明是好事,她也迟疑着总不敢开口同他说。

或许她内心深处,也有几分是巴望着这件事情做好之后才让江行云知道,到时江行云为她这一片贤妻良母的苦心打动,将真情移回几分给她也未可知。

这么一来,她就不免总有些碍手碍脚的,看着江行云的衣服,就算是早已小了永不会再穿的,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拿来拆改。

为难之时,她心里暗自沮丧,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是陪读丫鬟?若是在他房中伺候的,也不至于这点小事都闹不清楚。

要说秋萝自己拿不准,问一问历来服侍惯了江行云的丫头小厮也是可以的,偏偏她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来。以前大家都在江府当差,都是一样的下人,偏她和大少爷有了私情,总难免招人嫉妒;后来她又劳大少奶奶主动让贤,当上了小奶奶,就更是在身份上都不一样了。

可她这个小奶奶的身份,偏又来得窝囊尴尬,不及成婚便即失宠,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大家越是知道,她就越豁不开脸面去大大方方摆到台面上来。她不愿让下人们觉得自己果然入不了江行云的眼,连江行云哪件衣服要与不要她都弄不清态度、更做不得主,就好像江行云早已不愿同她交谈似的。

她这么犹疑着翻找江行云的衣箱,然后眼前忽然一亮。

她看见了一面素花的床单,自她嫁给江行云,就从未见他用过,想来是旧了,且不为江行云所喜。

再说了,江行云堂堂一届男儿,揣摩他会在旧衣衫上斤斤计较恐怕都已冤枉了他,一面床单,他怕是记都不记得了。

秋萝在心里这样盘算一番之后,就欢天喜地地将这面床单拿了出来。这么大一块布,给婴儿做多少内衣尿布都够了。

她见这床单像是已在箱底压得时间不短的样子,便招了下女春芙来,嘱她拿去洗了。

就是这一洗,洗去了江行云心头上一层浮灰,其下的怨气与怒火顿时熊熊喷薄。

这日江行云下朝回来,如往常一般,径直走到幽蓝别苑里去。他平日都是独自宿在幽蓝别苑中当初与沐冰蓝的卧室里,秋萝则住在他婚前的房内。

幽蓝别苑后院设有晾衣晒被的竹竿线绳,秋萝当日找出那面素色床单,就手给了江行云房里的春芙去洗,春芙就是这院里的人,洗了以后自然也就晾在这里了。

江行云回到房内,一如往常,春芙跟过来替他脱下朝服,换上居家长衫。

春深日浓,每天清晓服侍江行云起床之后,春芙都会把窗户打开,让清鲜的空气漫进来。

此时,江行云背过身来,张开双臂,让春芙替他更衣,而他眼前白晃晃的一闪,心里顿时一沉——

后窗外晾在春日里迎风飘展的那面素花床单!

春芙刚刚把江行云的外衫褪至袖口处,江行云突然一转身,把手一甩,春芙不防他冷不丁这一用力,登时失了重心,踉踉跄跄倒退两步,惊恐地抬眼望着他。

还没等她问出来,就见江行云横眉立目,平日里清矍寡淡的面容,霎时间阴云密布。

“那面床单,是你洗的吗?谁让你洗的!”

他一手指向后窗,整条手臂都随着他一身张牙舞爪的怒气发起抖来。

春芙吓得当场就跪倒在地,抖抖索索语不成声:“是、是小、小奶奶……”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江行云气得发红的眼睛,话音方落,就见他拔腿便走,大跨步蹬蹬蹬直出了屋门,向院外走去了。

江行云一路怒气冲冲,来到秋萝房外,一脚踹开房门。

秋萝正坐在床边给孩子缝一件小小的肚兜,被他突然闯进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针尖扎进手指,肚兜上顿时洇开了一片殷红。

她无辜又无措地方抬起头来,眼前突然一团暗花一爆,脸上就火辣辣绽开了一记生痛。清脆的拍击声中,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的身体猛地一掀,她眼前金星乱闪,整个人已经扑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离座倒地的一瞬间,高高隆起的腹部狠狠地侧撞在了床沿上,一时间分不清脸上、腹中、以及触地的膝盖手掌,哪处更痛。

江行云这一巴掌下了死力,打下去之后,整个手掌都痛得发起麻来,好像凭空厚了一倍。

他举着这只手掌,仍不解气,狠狠地点着瘫倒在地上痛得叫不出声来的秋萝喝道:“你是什么意思?谁让你去碰我的东西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话,你说话呀!”

他一伸手拽住秋萝的领口把她提了起来,口中兀自责问不休。秋萝的肚子沉甸甸地坠着,身体软成一团,整个人像是一只破烂的布口袋。

秋萝房中服侍的丫头被江行云的怒吼引来,才走到房门口张了一眼就吓得尖叫起来:“不好了!小奶奶、小奶奶流血了!”

整个江府上下都被惊动了。下人们手忙脚乱,赶紧去请月嫂和产婆;本来生孩子的事情不是大夫能管得到的,却也因为心存侥幸地想着秋萝是不是只受了寻常外伤,连大夫也请来了。

江胜雪夫妇闻讯赶到的时候,江启源老两口和江行云正在厅堂上。江行云抱着脑袋坐在椅子里,江启源则满脸愠怒地来回踱步,往返间却又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叹息,无奈倒大过火气。

江夫人一见小儿子和小儿媳满面询问地走进来,就迎上来低声解释道:“也怪秋萝那孩子不灵光,闯下祸事来了!她叫…春芙洗掉的那面床单,上面有蓝儿的落红……”

这是女人家的私房话,她是对着苏芷凝说的,但是一旁的江胜雪内力何等高强,他轻轻松松便已听见,脸色刷的一下就灰白了下来。

苏芷凝则眉尖一蹙,纤瘦的脖子上一时间筋骨毕现,好像全身的气息都紧紧地提到了喉咙里来。

正在这时,秋萝屋里的小丫头急急地奔了过来,一进门就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体若筛糠地禀报道:“大少爷,老爷夫人,小奶奶她……孩子没了,是个小少爷!”

江启源顿时跌坐在椅子里,老泪纵横,闭了双目仰天摇首:“作孽呀!真是作孽呀!”

江夫人则忍不住冲上前去,想要对江行云发狠,力气提到了顶点却又萎顿着泻了下去:“你这孩子,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呀!那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狠得下这条心啊!”

江行云倒把一直抱在脑袋上的双手放了下来,满头满脸与己无关的淡漠。他的嘴角颤抖着扯了一下,那副模样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痉挛,而他也许并不自知。

然而那一下痉挛,却在他一侧嘴边扯出了一个凌乱着的清清冷冷的笑:“没了?没了才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本就该由蓝儿来生!”

这句话好像是他心头最后的一丝希望,如同根茎早已死去、却始终固执地抓紧枝头趴伏到大限之末的最后一片秋叶,一旦说了出来,也就随风飞舞,消散在空气里,再也活不回来。

他重新垂下脑袋用双手抱住,复又压抑下去的嗓音里闷闷地带上了哭腔:“可是蓝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把什么都带走了,只有那一件东西……我只有那一件东西,那一点回忆,就这么被那个贱人洗掉了,就这么被洗掉了!”

苏芷凝再也听不下去,背过脸去悄悄走到厅堂外面。她现在没有办法说出什么话来去安慰两位老人家。

她选了一个因为处在门窗间而不会被里面的人看见的位置,背靠在墙上,茫然地往院落里看了一会儿。这一日天晴得真是漂亮,处处是如歌的春风,吟唱着澄蓝无瑕的天与淡橙色的空气。而对着这样的天空,会让人霎时觉得像是被淘洗过的空白。

仲春时节,连阳光和风都是柔润湿滑的,宛若有了生命的水一般灵巧活泼无孔不入地流淌,轻轻摇颤着的根枝草叶全都像是罩着一层清莹水壳子般鲜灵可爱。

秋萝……子冉——暮渊已经原宥她了吧?她的情劫已破,却仍要到下一世才能重新开始,眼下摆在她面前的,还是如此葱茏苍郁的青春,韶光正好,那绵绵延延直伸到目力所不能及的某个所在的,是如此如此漫长的一生啊!

而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有些事情,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第140章 追魂逐魄

就是这么短短几日之内,江家两个儿媳接连小产,本来的双喜临门变成祸不单行,江家上下都有些愁云惨雾不可消解的意思。

江启源夫妇年纪大了,更是经不住这样的事儿。他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思前想后总觉得是走了厄运。

思之再三,江启源终于携二子一并上本告假,请皇上准许他们一家离京一月,趁着清明时节回乡拜祭祖坟,请求祖先护佑。

这些日子朝廷内外也正平安无事,衍忱便准了他们的假。江家匆匆打点数日,选了个不晴不雨的日子,踏上了返乡之途。

江家的故土在上都的东南方,出了京城不久,便渐渐进入山地。放眼只见一片远山高耸入云,磅礴万里,再行半日,就进入了山林腹地。

第一天晚上,一行人便在山中宿营,第二天清晨又早起赶路。车马沿着山路盘旋而上,一侧的峭壁之上和另一侧的深谷之畔,都长满了秀丽峭直纤细挺拔的红木。偶尔走到略微开阔的地带,便能望见远目所及也是层峦叠秀的山。春季里连日积攒的雨水在山路上断断续续形成小小的沟壑,细细的清流沥沥如泉。而这片山头上覆着一大团厚厚的阴云,山间鲜见阳光,举头只见青青绿绿的树叶在灰白的空气里闪耀。

江家一行总共四辆车子,江启源夫妇一辆,江行云自己一辆,秋萝和三个下女一辆。江胜雪本来是骑马的,却念及苏芷凝小产不久,身子骨本又弱些,便也坐在车里陪着照顾她。

一家人偶尔遇到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山野间无需拘束,直放开声音吆喝两嗓子即可,其余的时间,便只是各人在车内小声交谈。

而更多的时候,他们谁也不说什么,只听见车夫赶车的吆喝,以及马儿打着响鼻喷出一串一串粗重的气息。

苏芷凝不惯长途行车,单是坐着都有些累,大多数时候便在座榻上歪着。

江胜雪在一旁捧着一卷书册,安安静静,轻易不发一言,也不知是看进去了,还是恍恍惚惚出了神去,聊作打发时间罢了。

苏芷凝靠在枕上,觉得怎么都不甚自在。车内空间太小,外面又阴沉着,空气都仿佛紧紧地挤作一堆,还因为潮湿,似乎渗有一股霉味,很是令人不舒服。

这身子实在是娇气得紧哪!

——苏芷凝无奈地将整张脸都皱成了一撮,觉得有一团酸水在胸臆间腾涌开来。

恰在此时,马车突然颠了一下,她像是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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