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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醒来时的一记阳光-第35部分

小说: 醒来时的一记阳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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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整个空间巨大而黑暗,仿佛是铺天盖地的尘埃笼罩着,光线微弱。或许是太安静了,只听见了鞋跟在水泥地板上扣扣的声响。直到走出了车库,独属自然的光线落在身上,仿佛在这一刻有了某种特殊的意识,洛遥回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地方,就在巨大的柱子后边,有人举着相机,正迅速而敏捷的调整焦距。

  脑海轰的一声乱了,她下意识的抓紧他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展泽诚顺着她的目光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伸手摁下电梯的按钮。

  进电梯前,洛遥又回头看一眼,原来那个位置上,记者已经不见了。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别担心。”语气笃定而坦然,唇角微弯,又细致的替她将一缕长发夹在耳后,“不会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洛遥“哦”了一声,大概是上一次的场景印象太过深刻,带了不自知的轻颤。

  展泽诚伸手拥住她,一遍遍的抚过她肩头的长发,柔声说:“真的不会再有了。我向你保证,那些人没有一个会……”或许他也察觉出自己语气中的狠戾和不善,自动自觉的换了句话,“不要怕。”

  洛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踏出电梯的刹那,忽然听见新生孩子响亮的哭声,仿佛化开了沉闷的世界,连空气都为之清新。

  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连脚步都加快起来,循着声音走向那间病房。

  其实在门外就已经看见敏辰躺在床上,身侧是一个婴儿床,高池飞背对着自己,弯下身子,大概是在逗弄孩子。

  她敲门,然后不等回应,不请自进。

  王敏辰看到她,先是一愕,又微笑起来:“洛遥!我没想到你今天就来看我了。”

  其实洛遥心底很歉疚,是她害得敏辰早产,出了那样大的事,可是他们夫妇却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高池飞更是呵呵笑着,要让洛遥抱抱孩子。

  孩子的身体又轻又软,肤色红红的,一张小脸还皱着,正在吮着自己的大拇指。说是大拇指,其实比两三根牙签粗不了多少。洛遥小心的抱着,生怕碰一下都会弄痛怀里小小的生命。又忽然觉得心疼,觉得他有些偏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本该在母亲的肚子里多呆上半个月。

  纷繁杂乱的心思蓦然被敏辰的惊呼打断了,或许又因为太过惊讶,牵动了剖腹产的伤口,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唉,外面是展泽诚么?”

  高池飞也是一惊,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

  洛遥的脸颊上莫名的飞起两片红晕,轻而薄,仿佛桃花瓣儿。她低了头,不知所措的“嗯”了一声。

  大约是感激昨天他送自己来医院,敏辰犹豫了一下,对高池飞说:“要不你请他进来吧?”

  趁着高池飞出去的空档,敏辰飞速的问她:“你们怎么回事?又在一起了?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题,仿佛是一把散乱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洛遥的心里。她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敏辰,脑海里仿佛又泛起了清淡的雾霭,各种记忆蜂拥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不知所措。

  展泽诚进来的时候,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坐在床沿,长发凌乱的落在肩头,双唇微微的张着,如果仔细的看,淡粉中还泛着珍珠色调。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念她的吻、和她在自己怀里时温热的气息。

  是婴儿嘹亮的哭声忽然打破了这幅安宁精致的画卷。洛遥像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去拍孩子的背脊,一边低声的安慰。

  展泽诚靠在门口,只是看着,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笑意,从心底泛起来,随着血液和气息,慢慢的漾到了唇角。此刻自己在因为什么而满足,他不想去细究。只是觉得舒心,又或者是渴望,有一种近似幸福的真实感,在灼烧自己的灵魂。

  他进来之后,洛遥反倒不开口了,安安静静的蹲在婴儿床边逗弄孩子。余下的三人都有些尴尬,只能各自沉默。一小会儿之后,洛遥站起来,微笑:“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那……我下次再来。”

  她起身告辞,又忍不住去握握婴儿小小的拳头,笑语盈盈:“再见喽。”

  展泽诚一直极有耐心的等着,走在她后边,和两人告辞。

  高池飞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喊住他:“展总……”

  他还牵着洛遥的手,又替她戴上帽子,扬眉问:“什么?”

  “公司那边……”

  淡淡的停顿,展泽诚止住他的话:“公事下次再说。”

  王敏辰靠着墙,看着他们离开,仿佛在独自呓语:“我真是想不通……他们……是疯了么?”

  高池飞在逗弄宝贝儿子,闻言一愣,良久,才叹口气:“洛遥我不知道,展泽诚他……大概早就疯了吧。”

  医院大厅里人极多,刚出电梯,展泽诚接了电话,微微驻足:“左手边?嗯,知道了。”他略有些不耐的皱眉向正门望了一眼,侧身已换上柔和的表情:“车子在那边。”

  自动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是一条不大的马路,清清切切,人烟稀少。

  出门的时候,恍然觉得春天是真的来了吧。没有了冷冽而干寒的不适感,整个人都浸润的和畅的气息中。洛遥回头看了一眼,报刊亭的老板正恹恹的坐着,面前是几摞报纸杂志。隔了很远,她也看得并不清楚,其中一份报纸斜斜的挂着,似乎是一副巨大的风景图。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洛遥隐约的觉得,那是哪里见过的。不等她想起来,扶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于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他替她拉开车门,又怕她磕到,十分体贴的伸手扶着上边。等她坐进去之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忽然轻轻一凛,又弯下腰对司机说:“稍微等一下。”

  他将车门关上,和后边一辆车上下来的男子快速的交谈着。

  洛遥隔着玻璃望过去,他的侧影利落而简单。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色镶银丝的羊毛衬衫,隔了乌沉沉的玻璃,滢泽的白银色泽被掩去了,墨沉的颜色衬得他线条锋锐,仿佛是古时的匠人,虔诚的在地中海的神庙中,一斧斧刻下俊美无俦的雕像。

  她出神的看着,似乎有一个词频繁的在他的口中出现,只凭着口型,她并不敢确定他们在说什么,或许和她有关,也或许只是他公司的事。她缓缓的移开视线,这已经不是来时的车了,车子的后座十分宽敞,相比像他那么高的个子,坐着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局促。洛遥踢了鞋子,就像是在床上那样,慢慢的蜷曲起身子,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拉开车门坐进来,瞧见她这副样子,不禁微微笑起来。于是向她伸出手:“要不要睡一会儿?”

  司机已经将车子驶进了车流之中,她枕着他的手臂,乖巧的一动不动。展泽诚另一只手环着她,抚着她的发梢,慢慢闭上眼睛。

  直到司机出声唤他,语气有些迟疑:“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展泽诚回头看了一眼,并不真切,似是一辆红色的跑车。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嗯。”

  “好像是何小姐的车吧?”

  他的目光对上后视镜里司机询问的视线:“不用管她。”

  市区到宅子的距离有些远,又是下班的时间,堵了一段又一段,时光漫长的叫人窒息,她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轻轻的抽搐,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口,叫他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个婴儿……和她抱着婴儿的样子。

  她素来是喜欢小孩子的,于是脾气也有些孩子气。以前吵架的时候,犟着不愿回头,总是要他先让步。像是笃定了拿准他会让着她。如果将来她有了孩子,会不会像妈妈一样,出落得倔强而漂亮,最后叫自己无可奈何的让步?

  修长的手指不可控制的去触她淡粉的脸颊,想要去描摹柔和线条,她的鼻梁很秀挺,鼻尖微翘着,侧面看过去,是很精致漂亮的角度。而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这样抱着她、随心所欲的看着她?

  或许是下一刻,就像林扬说的,“她的意识清晰起来,你怎么办?”

  或许是永远?她从此失去那些记忆,再也不抗拒他?

  车子已经绕上了山路。一前一后,一黑一红两辆车,十分的扎眼。

  展泽诚皱眉,想了想,将手机拿了出来。正在调出名单,忽然发现洛遥醒了,正睁着眼睛,自己的手指被她抓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玩。他嘴角弧度浅浅的弯起来,将手机扔在一边,收紧了手臂:“醒了?”

  车子恰到好处的停下,山岚已经浅浅的卷上来,洛遥从车子里出来,他和她一道进去,衣角被风带起,并不回头。

  何孟欣只是伏在方向盘上,呆呆的看着,并不敢离得太近,这一路尾随而来,她竟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有一处宅子。其实就连这辆车,他也是极少用,能认出来,纯粹也只是以前在车库有惊鸿一瞥。初时见到,只是一心一意的想截下他的车,因为出事至今,似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问了他的几个助手,人人都噤口不言。

  几乎是在当天下午,另一条新闻曝光,将前一条抹得一干二净。当年易钦在投资西山开发的时候,在明知某个寺庙是珍贵建筑的情况下,强行拆除,改建成了高尔夫球场。初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她大惊,又后悔不迭,以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哪家新闻挖得狠了,连陈年往事也一并挖了出来。可是一家家排查,才发现原先那些相熟联系的记者或调职,或缄口不言,只这半天,已是天翻地覆。

  而现在已经不比三年前了,信息如此发达,国人对于文物资源的保护日益重视,这样的新闻一出,自然群情激愤,批判和责骂声不绝于耳,连近期和李氏合作的开发计划也在今早的时候宣布暂停。

  据说易钦方面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之前和何氏的合作亦是搁浅。父亲隔了大西洋打电话来问她出了什么事,传言两家的婚约即将破裂,而展泽诚并不愿出来表态,一时间股价大跌。

  一路跟到这里,其实心里愈是哀凉,她的手指本已经扶着车门,可是下一刹那看见他携着那个女孩子出来,夕阳西下,将两个背影拉得无线绵长,仿佛他们就会这么牵手,然后一直走下去。她就这么僵持着姿势,什么也不敢做了。

  过了很久,她缓缓的拨下那个电话,其实打定了主意,只在心底数三声,如果他不接,那么自己就离开。可是出乎意料,展泽诚接了,语气平静:“你进来吧。

  那自动的铁门缓缓的打开了,她看了半晌,将车停好,握了拳,鼓起了仅剩下的全部勇气,终于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沉沉的望过来,眸子像是一块乌金的铁,折射不出一丝一毫的光芒,仿佛是暮色的尽头。

  气氛死寂。他看着她坐下,又倾身去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淡淡的说:“有什么事?”

  她嗫嚅了很久,终于说:“阿姨让我来看看你……”

  他连笑容都没有,只是截断她:“她不来找我,我自然会去找她。你呢?没有话要说?”

  无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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