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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069 灰雪-第15部分

小说: 069 灰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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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说?」知道自己快嬴了,他笑得很得意。
  她不语。半晌,突然冷淡地笑了一下,「好,你想跟,就跟吧!」
   。4yt。 。4yt。 。4yt。
  柯纳做到了他的承诺。
  他扮演了最完美的客人——彬彬有礼,热诚开朗,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来台湾近十天以来,他几乎都被沙如雪藏在家里,出门唯一的选择只有——机场,目的地则是——美国,他当然选择赖著不走。於是乎,他对台湾的印象只有机场、墓园,小屋这三个处所。
  哈,雪八成以为她难倒他了。殊不知,和她独处一室,对他是求之不得的幸福——虽然眼前的佳人不如六年前那样温柔多情,这几日的独处仍然让他充满了幸福感。
  「这里是什麽地方?」
  「京华城,台北最新开幕的大型购物中心。」安君崇充满君子风度,对临时冒出来的程咬金有问必答。
  进门逛了半圈,大略看过几个楼层的专柜之後,柯纳发表评论。「跟纽约最大的百货公司『梅西』有异曲同工之妙。」
  「规模差多了。」安君崇以地主的身分谦逊地说。
  「这让我想起,我以前曾经在纽约『梅西』买过一条手链送雪,不知道这条手链是否还在。」他感怀不已。
  音量让後面的跟班听得一清二楚。
  「雪?」安君崇语中带著疑问。
  「噢,我忘了说,我和如雪姊妹俩数年前有过几面之缘。」可仍然没有点明他话中的「雪」是何人。
  「难怪你会特地来台湾凭吊宜雪。」安君崇被他胡混过关。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她姊姊过世的消息,否则我早就来了。」他面带微笑。「说来还真要感谢如雪,这几天招待我在家中住下来。」
  「好客是东方人的天性,何况是葛瑞先生这样的有心人。」
  「我本来还担心,我们孤男寡女的,她又是有婚约的人,收容我几晚可能会有所不妥……」
  「接待亡姊的朋友本来就是如雪该做的事,何况你只是暂时住下来而已,地点又在杨家大宅,也不能算是两个人独居,我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安君崇连忙接下去。
  「安先生真是位有器度的男人啊。」柯纳赞叹。
  沙如雪也不揭穿他的满嘴胡言,一迳冷眼旁观。
  两个男人对彼此微笑点头,继续往前走。
  她毫不怀疑柯纳是故意的,只是方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不捣乱,不作怪,不缠著她吃愚蠢的醋、把自己弄得蠢兮兮,有失大体。
  他的焦点一开始就相中了安君崇。三个多小时逛下来,不断以各种问题占据安君崇所有的注意力,让安君崇不得不努力展现地主之谊,无暇顾及她。
  如果这就是柯纳·葛瑞在「表达妒意」、「从中作梗」和「维持风度」之间所做的平衡,他显然是成功了。
  「时间差不多了。」安君崇瞄了眼腕表,回头向她伸出手。「如雪,你晚上想吃什麽?」
  「请恕我无礼地提出要求,听说台北有一种……呃……」他的食指轻敲了敲太阳穴。「对了,『酸菜白肉火锅』,很有名?」
  这个问题技巧性地让安君崇再把注意力调回他身上。
  「是的,你对纯中式的口味也吃得习惯吗?」安君崇有些意外。美式的中国菜口味已经改良过,很少外国人吃得习惯正统中国菜。
  「我的适应力很强,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很希望在回美国之前能品尝一次。」他谦逊地要求。
  「那当然没有问题。」
  於是,向未婚妻伸出的那只手又缩回去,两个男人脚跟一转,称兄道弟又往前走了开来,而那美美的未婚妻呢?
  继续被晾在後头,冷冰冰地气怒著。
   寻爱·四月天独家制作:凌淑芬《灰雪》
  「那我先走了。在你逗留台湾的期间,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告诉如雪,她会转告我。」
  「我会的。」
  「如雪,改天见了。」安君崇转向未婚妻。
  「再见。」她淡淡道别。
  宾士车沿著水塘绕了一圈,掉头驶向暗黑的山路。
  做未婚妻的与留宿的男客一起站在前廊,送别自己的未婚夫,这种场景说有多奇特就有多奇特,然而,那名男客一脸自若的笑吟吟,显然半点奇怪的情绪也没有。
  沙如雪迳自转身进了家门。
  「你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柯纳马上跟了进来。
  她继续攀上楼梯,理也不理。
  喔哦!看样子他真的惹毛她了。柯纳半丝悔意也没有地想道。
  「雪,我不懂你为何如此生气?」他及时在她把自己锁进房里之前拉住她,摆出一脸讨好的表情。「我整个晚上都非常规矩,对安先生彬彬有礼,风度有加,如果你觉得我有任何地方表现得不够好,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要叫我『雪』!」她回头娇叱。「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我不是你的『雪』。那个胎记只是巧合,我和姊姊同胞所出,什麽事不可能发生?」
  「一个人自己愿意做什麽人,就是什麽人。」他居然还有沙特的名句可用。
  「追逐幻影的人,只好在幻影中寻求满足。」她不甘示弱,回他一句「莎士比亚」。
  「那也好,起码我满足了。」他满脸无赖的笑容。
  看看他!他还像几天前那个不苟言笑的酷哥吗?沙如雪气得调开头。
  两个人僵在小起居间里。他握著她的腕,还不时像讨饶的孩子一样摇呀摇的,她扯了几次想收回自己的手,¤Sebrina校對¤都没能如愿,两个人继续僵持下去。
  「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柯纳心头惴惴,生怕她真的恼了他。
  她忽然回过身,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望进他眼底。
  「柯纳,你是如此深信我就是姊姊,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弄错了?」
  「不可能!」他连想都不用想。
  「万分之一还不可能,那千万分之一呢?亿万分之一呢?」她幽幽喟了声长息。「无论可能性多麽微小,一旦它成真了,你要怎麽办?」
  柯纳谨慎地保持沉默。
  「你是想以爱著姊姊的心娶了我,对我负责?或者抱著绝不背叛姊姊的心,狠绝地一走了之?」黑瀑般的长发掩住她略显苍白的粉颊。「你是如此的自以为是,放随心意地牵我、碰我、抱我,却没想到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对我都是不公平呀!」
  「我……」他试图为自己辩解。
  「别说我不是姊姊,即使我是,六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之前再如何浓情蜜意,经过这段绵长的空窗期,任何人都有改变的权利,难道我就没有一点选择权吗?」
  「雪!」他心慌地低喊。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对不对?」她突然抬起头,坚定的眼神在雪白的秀脸上,灼灼逼人。「我不爱你,柯纳!无论我是不是六年前的那个『雪』,我都不爱你!」
  「我不信!」他放大音量。
  「你信!你只是不肯接受事实罢了。」她掩住脸,挫败地大喊。「我受够你了,我真的受够了!求求你走吧,让我回到正常的生活步调。」
  「就为了那个姓安的男人?」他粗鲁地将她扯进怀中。「我不信你爱上了他,就如同我不信他对你是真心的一般。告诉我,那个基金会打算以什麽名义成立?那几百个亿要如何运用?姓安的公子哥儿会分到多少?」
  「你在胡说什麽?」她用力想挣开他。
  「别想骗我,你和他根本就是利益联姻。我虽然不懂你为何不肯认我,不肯承认你就是我的雪,但是我知道,答案一定跟两家联姻有关对不对?」他收拢了铁臂,任她如何挣打就是不肯松开。「你根本不必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若是有人逼迫你非嫁不可,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带你走。」
  「走,走哪儿去?」泪花在眼眶里转动,她忍著不让它掉下来,只是忿怒地踢打他。
  「回美国去,嫁给我。」他急切地说。「我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鲁钝的卡车司机了,我有钱,有势,可以让你过很好的生活。」
  「你……你……」她用力深呼吸好几下,才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地迸出来:「柯纳·葛瑞,你给我听著!我不缺好生活!」
  「没错,你缺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她凝住不动。
  「你缺一个,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条件,只因为你是你,而单纯爱著你的男人。」他沙哑的,恳求的,黏蜜的在她耳畔轻诉。「这个男人已经爱你六年了。」
  她颓然软下来,捂住眼睛,莹透的水泽渐渐润湿了手缘,◆滑成一道悲哀的水桥。
  「我恨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而我爱你,一直爱你,雪。」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紧得几乎把两具身躯揉成一体。
  「我不是你的雪!」她忽然使蛮地对他展开一阵狂打。
  「你是。」
  柯纳吻住她。
  别问他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知道。
  或许在久别重逢的那一刻,在她蓄意撒下的障眼法里,他曾经动摇过,之後的他就不曾再怀疑。
  发现胎记对事情当然有帮助,然而,它只是一个关键点,而非全部的解答。他真正的深信不疑是在胎记事件之後。
  从那时起,她不再扮演羞怯无助的小白兔,而回到了当年那个令人捉摸不定、迷离多变的雪。
  她温柔灵透时,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气郁时,斜句著眼角瞠人的模样魅入骨髓里。
  语,笑,悲,恼,每一种表情都勾动了他沉钝已久的心灵,除了雪,再没人有如此的魔力。
  他们的情绪似乎总是处在对立状态。初识时,她如幻如真、性感诱人,他却莽莽撞撞、呆呆傻傻,再相逢时,她羞怯腼腆,小鸟依人,他却冷淡有礼,近乎严酷;直至他「识破」她的身分之後,她又回到那种不可捉摸的孤傲,他则换上温柔纵怜的心情。
  情绪不曾一致,却互补得如此协调。而她竟然想说服他,她不是他的雪?
  有太多太多的感受充塞在他心中,证明她是!他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心。
  「你还要僵持多久呢?」他沙哑地抵著她的唇轻语。「难道真要我眼睁睁看著你嫁给别人?那我会立刻心血狂喷而死。」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鼻端前都是他强壮炽人的气息,她昏眩地低喃。
  那就别说了。
  他又吻住她,无比饥渴,禁忍了六年的欲望一旦开闸,便有如淤塞的河流突然找到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把抱起她,踢开房门,将她安置在暗香回荡的床上。
  「柯纳……」她微弱的低喃被吞噬在他的口中。
  他努力想温柔一些,但,六年的思念实在太久长了。他的手仿佛有自主意识,迫不及待将阻挠两人袒里以对的障碍全部褪除。
  她还是一样的柔美馨软,诱人的酥胸完全适合他的掌心。他意乱情迷地吻著,舔著,嗅著,一切的一切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这怎麽可能不是他的雪?怎麽可能?
  他仿佛发了狠,要一口气把失去的光阴全都讨回来,唇与手贪婪地尝遍她的每一寸。
  娇弱无力的沙如雪紧闭著双眸,犹如一只猛虎口中的战利品,任他进犯。
  他的冲动已经够强烈了,她全然不设防,婉转相就,更几乎让他全面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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